到了医院,方致意颇有些风中凌乱地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医院。

    古堡,阳台,金光灿灿的墙体,是方致意这等普通人……别说见没见过,接不接受都是一回事。

    眩晕。

    “维纳医院,”荀渊适时开口道,“我朋友名下的,很安全。”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的一个医生朋友吗?

    方致意难得无语地心想……这医院不应该叫维纳医院,应该叫维也纳音乐大厅。

    他跟在荀渊身侧,比荀渊小了整整一大圈儿,虽然矮是矮了点儿吧,但腰细腿长比例好,再加上荀渊日常垮批脸,他这如沐春风温柔耐心的样子,更招人喜欢了。

    二人一路走到体检室,荀渊和站在屋内的男人打了个招呼,难得微微扬起嘴角,道:“宋老板。”

    宋听越年仅三十五就成为了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荀渊的至交,算是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

    “哎,”宋听越长了一张标志的美人脸,桃花眼水汪汪笑眯眯的,半长的头发从肩头滑落搭到胸前,揶揄道,“几周不见,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荀渊回答道,“是方家的小儿子,方致意。”

    听到荀渊cue自己,方致意抬起手来略微挥了挥,自信大方,官方微笑道:“您好。”

    他现在已经分化出了abo性别,生理机能几乎见到面前男人的第一刻就在告诉他这是一个alpha,工作经验也在告诉他,这是一个远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柔和的人。

    “宋听越,”宋听越略微挑了下眉梢,“凶神恶煞,还能捞到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便宜你了。”

    荀渊的神色不变,压抑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嘲讽:“我也没几年活头,跟我之后做个寡妇,逍遥自在倒也挺好。”

    宋听越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这幅丧批样,无奈地耸肩,不置可否。

    倒是方致意听了这话有些受不了,立刻反驳道:“荀先生,您怎么能这么想呢?”

    荀渊闻言,顿时侧头看向方致意。

    “据我所知您今年才二十六岁了,”方致意的语气认真,眼睛因为气郁微微睁圆了些,倒有些像荀渊十几岁时养的那只吉娃娃,认真劝说道,“我们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去找到救治您的办法,原谅我大言不惭,我在您身边也能稍微缓和一下您的病情,明天是充满希望的,太阳永远都会升起,人也会像太阳一样伴随着曦光释放独属于自己的光与热,绝非像您想的一样,我也绝对不会做寡妇的。”

    荀渊听见他的话,眉梢略微动了动。

    他的眉目深邃,瞳孔漆黑,像是煅烧过后的黑曜石,打磨上一层更浓烈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