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德顿时在他的肩膀上来回蹦跶了两下,方致意的身板瘦削,愣是蹦得他生疼。

    他无奈地蹙起眉,佯装呵斥:“别闹。”

    “看来它很喜欢您,”王叔是一个年过半百半头花白的小老头,他笑着说,“您身上有荀先生的味道,他很亲近您。”

    方致意葱白柔软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蓝德艳丽漂亮的羽毛,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该说不该说……还是沾了荀渊的光的。

    他逗了一会儿鸟,看向挂钟,问道:“荀先生还不回来吗?”

    “暂时还没收到通知,”王叔悉心地沏好茶放在沙发桌上,“先生有时候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军部太忙。”

    方致意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荀渊,一个比他更勤勤恳恳的打工人。

    一个毫不知疲倦的,机器打工人!

    方致意半夜是被渴醒的。

    他用指腹点了点额头,认命地下床到楼下倒水喝。

    没有倒一杯水上楼,是他今天最大的决策失误。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忽然看见沙发旁有一个人。浓稠的夜色勾勒出宽阔有力的背影,却又如此失魂落魄,像是归于孤寂的,干涸的湖水。

    方致意:“……”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沙发上坐的是谁。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荀先生,为什么这么晚你还不睡觉呢?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荀渊的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头略微侧过来,漆黑的眼珠像是致命的漩涡,吸纳了世间一切的黑暗与冷寂,漫不经心地看着方致意。

    方老师两个字总结:丧批。

    “喝水?”荀渊低沉的声音忽地打破了静谧的夜色。

    “嗯,”方致意点点头,三两步走过去,指向荀渊身侧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