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发怒,在看清那人面容的时候连忙打了声招呼:“明逸大哥。”

    明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那禁军出了一头一脸的汗,明逸只是个侍从,陪伴怀王长大,但他极得贵妃娘娘的看重,连带圣上也颇喜欢他。而真正能让他们称一句大哥的,是他很能打。

    明逸提着油纸包绕过重重腊梅树后,将之放到了面前大理石桌上。

    旁边儿坐着的少年缓缓转身:“她走了?”

    “嗯。”

    少年微垂了纤长的睫毛,在瞳仁上留下了一层深灰色的阴影,凝黑的眸子似最深沉的夜色,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半晌,他才轻启薄唇:“找个机会,把那禁军打一顿。”

    “……是。”

    钟安毓回到府邸,盯着院儿里落得光秃秃的两株海棠,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小柒跟了她多年,自然是发现了她的不同,忙关切地问:“小姐,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

    钟安毓凝眉琢磨了许久:“是不是叶子落光了,连院子都不那么热闹了?”

    小柒听着她没头没尾的这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小姐您说什么呢?这海棠入冬落叶,不过是寻常事吧?”下一瞬她忽然福至心灵:“小姐莫不是想念北境的风光了?”

    钟安毓愣了一下,北境啊……

    前世种种,似乎还在昨天,可她知道并不是。

    叹了口气:“大约是因为这些时日越子钦没来扰我了,倒有些不习惯了。”

    小柒想了想,就有些愠色:“小姐,怀王殿下总来寻你,到底对您闺誉不好。如今您去寻他,倒是拿乔摆架子不见您了。依奴婢看,这样的人就该远着些。”

    钟安毓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他是个傻的,我同他置气,那我算什么?”

    小柒讪笑了下,陪着她进了屋子。

    两日后的傍晚,钟安毓得了个消息,说是玉夫人为了家宅去寒山寺祈福。

    曾玉瑶这个人,往常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拜祭,钟安毓倒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