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已经去世,客氏也已出宫,还有谁能够护佑住老夫?”

    “现在捐给皇帝,总好过便宜那些觊觎咱家财富的王八蛋们!”魏忠贤咬牙切齿地骂道。

    旋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凄然之色,“咱家的财富,都是先帝垂怜,赐给咱家的,现在还给他老朱家,也是应有之理,三日之内,我要你把所有财产全部变现,折合成银子,给我送到宫里来!”

    魏良卿脸色灰白地瘫在地上,手脚冰凉,只觉得头顶上的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

    两天以后。

    紫禁城,御书房中。

    礼部给事中瞿式耜一脸恭谨之色地站在一旁,鼻观口,口观心,静静地等待着崇祯皇帝的吩咐。

    之前他也曾来过几次御书房,这里的陈设和物件,和他以前所见几乎没有差别。

    龙椅还是那个龙椅,御案也依旧是那个御案,但坐在那里的皇帝,以及侍立在皇帝身后的那个太监,却都已经换了人。

    想到此处,瞿式耜古井无波的脸上,也不禁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时光匆匆,物是人非啊。

    瞿式耜为人方正不阿,颇有几分干才,他也是大儒钱谦益的门人弟子,崇祯对他十分的欣赏。

    此刻瞿式耜站在那里,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在不断地揣摩着皇帝吩咐自己前来的用意。

    其实,瞿式耜对皇上的心思,已经有所猜测。

    自从天启帝驾崩以来,原本被魏忠贤压制住的一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朝堂上貌似平静的湖面下面,是汹涌的暗流,对此,瞿式耜心知肚明。

    能把自己如此郑重其事地叫到这里来,只怕,多半是为了那个站在自己对面的太监。

    不错,曾经权势滔天,不可一世的大太监魏忠贤,此刻正在以比瞿式耜更加恭谨的神态,侍立在崇祯皇帝的另一侧,恰好在瞿式耜的对面。

    魏忠贤低头看着地面,似是连对面的瞿式耜都不敢去面对。

    年轻的少年皇帝依旧在头也不抬地批阅着奏折,他的态度极其认真仔细,在他的御案上,摆放着厚厚的一大摞奏折,那些是他已经批阅完的,瞿式耜偷眼看去,却见有一份奏折,被崇祯皇帝单独挑拣了出来,摆放在御案的最边缘处。

    奏折上面的名字顿时便映入了瞿式耜的眼帘,瞿式耜身子禁不住轻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兵部主事钱元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