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一盏灯,对着地面细细照了起来。

    君逍梧在西北的玉门关待过两年,在这种事上比京中长大的君怀琅擅长得多。不过片刻,他便找到了一片隐秘的足痕,立马指给君怀琅看:“哥,你看这儿!”

    君怀琅看过去,却看不分明。君逍梧解释道:“是一片新脚印,往东北侧的角楼去的。”

    君怀琅连忙沿着他指的方向,朝那角楼走去。

    薛允焕一看这个方向,口中喃喃:“不是吧……”

    他长在深宫,对宫闱秘辛最是了解。听说前朝时,有个宫妃难忍冷宫凄凉,在东北侧的角楼吊死了。之后只有宫人去匆匆收尸,白绫都还悬在那儿,未曾取下。

    三人急匆匆地赶到了角楼。

    这角楼年岁已久,门扉都附上了一层浮土。但是灯笼一照,他们便看见,门上的浮土,分明是有手印的。

    君怀琅连忙将门推开,一步跨了进去。

    “令欢?”他扬声唤道。

    他连着朝上唤了几声,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猫崽儿的动静。君怀琅一怔,连忙带着他们二人,一路踏上狭窄逼仄、阴暗潮湿的楼梯,上了两层,才听到顶楼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是君令欢。

    君怀琅的心口都揪在了一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上到了角楼的顶层。

    就见破损的窗下,月光洒下一片亮光。君令欢满身尘土,蜷缩在那片亮光下,哭得抽抽噎噎。

    君怀琅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欢儿?没事了,哥哥来了。”一抱到怀中,他便感到了怀中的一阵冰凉。她应当是在这儿冻得久了,双手和脸颊都是红的。

    看到他来,君令欢才回过了神,将脸埋在他怀中,终于敢哭出了声响。

    但她仍旧说不出话,只呜咽着,哭得君怀琅心口都在发颤。而与此同时,君怀琅额头的神经跳了跳,泛起一阵怪异的疼痛。

    他只得一下一下顺着君令欢的背脊,轻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他身后,君逍梧走上前来,一把脱下了自己厚重的披风,将君怀琅怀中的小姑娘裹了个严实。

    “先回去,哥。”他说。“这儿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