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天还没黑,周幼里先回了趟家。

    回来以后才想起家里空空如也,做不了饭,她还得出去,于是暂时关上了准备冲澡而打开的花洒。

    她把昨天换下的衣服洗了,而小男孩坐在柜子前写作业,互不g扰。

    晾衣服到窗户外面,把凉席也抹了一遍,洗毛巾的时候,她想起冯致昨天的病,探头出来看他。才发现他已经写完作业了。

    对视两秒,冯致起身朝她走过来,她看他穿得也不合身,人真的太过小只,心里怜惜,伸手抱了抱他。

    冯致问:“你g嘛?”挣扎。

    周幼里说:“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他从她怀里滑落出来,面有奚落之sE,“我倒也想,你有钱?”

    自周幼里来这儿,这话她已经听过太多遍了。后来下楼吃面的时候,她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心想她或许应该找个兼职。

    那时他们正坐在夏夜的路边摊上,迎面而坐,吃饭吃得汗流浃背。

    兰州拉面在这时还是三块钱一碗,旁边有卖酸辣粉、米酒汤圆的小摊,还有烧烤摊。那种一元一份的小碗绿豆汤自周幼里住到花园小区以后再也没见过,她盯着老板看了好几眼。

    越吃越热。汗水贴Sh衣服,她吃了两口觉得g,休息着,对面冯致已经吃完了。

    她又想起小男孩十四岁,是个长身T的年纪,理应多吃多补,但他尽管羸弱,却并没有什么说饿的时候,吃完以后只看周幼里一眼,目光扫到碗里,站起身走了。

    周幼里悄悄盯着他的背影,把自己碗里的面赶了一大半给他,有点面汤溅落出来。

    她拿纸去擦,擦完以后抬起头,冯致正端着碗绿豆汤。

    周幼里盯着他看,心里很是感动,她又渴,又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倍感珍惜,伸出手——

    冯致自己喝上了。

    把小塑料勺转到另一边,直接大口去喝,咕噜两口就喝了一大半,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抬头,像才看到周幼里伸出的手一样,挑了挑眉毛,“有事?”

    周幼里慢吞吞收回手,往裙子上擦了擦,不语。

    他继续吃碗里的面,也不问碗里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内容,一直把碗底朝向周幼里的脸,吃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