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这位贵人轻轻用帕子擦拭了自己的嘴角,轻声道,“我已吃饱了。”

    “兄台不再吃些吗?我见这位小娘子做的吃食,还真是很不错呢!”

    杨濂正要启唇回答,却见黄俞说道,“贵人的胃口一向如此,客官你不需太过在意,他说吃饱了,那就是吃饱了。”

    “既如此,那二位慢吃吧。”说罢,杨濂拂袖而去,元徐立马搀扶着杨濂离开。

    走在冰天雪地中,元徐见杨世子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虽说往常也是如此少言寡语,但不知怎地,元徐今日竟有些莫名地害怕。

    “世子?”元徐试探性问道。

    “叫我作甚?”

    “世子莫不是生气了?”

    杨濂反问道,“我因何生气?”

    “本就是黄小娘子几次三番邀约世子您的,可她倒好——等世子您来了后,只顾着和另外的小郎君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尽宾主之谊。”元徐说着说着,莫名为世子开始惋惜起来,打抱不平道,“还亏得世子对她那么好呢!下雪天黄小娘子没伞的时候,还是您送她一把伞。我见她生活并不富足,接了世子一单三百两的差事,竟不时刻感恩戴德,将恩情牢记于心……”

    元徐说着说着,愈说愈气愤,“总而言之,黄小娘子她啊,说白了,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是个缺心眼儿!”

    杨濂听元徐在耳旁絮絮叨叨了许久,见他终于停下来,才说道,“别整天说话磨磨叽叽的!”

    “世子,难道您今日不生气吗?黄小娘子明知道您的眼睛看不见,不仅在饭桌上没有照顾您,反倒是一直和钱郎君有说有笑,将您抛之脑后!可明明……您才是雇她的食客啊。”

    “我请她做吃食,也并非要让她事事以我为先。”杨濂看着元徐一副憋屈样,冷道,“走吧,回府。”

    元徐错愕道,“怎么?世子?不回柳音阁了?”

    “那地方太过狭窄,看得我心里不舒服。”

    “好勒,世子!您早就应该搬进去了,听说里面戒备森严,世子在里面好生调养身子,自是最好不过了。”

    在杨濂入汴京城时,官家就已经为杨濂备好府邸。但杨濂却迟迟不肯搬进去,对于杨濂来说,一旦搬入官家准备的府邸,自己的一言一行就彻底受到了监视。

    杨濂看见元徐巴头巴脑的模样,叹息不已,独自喃喃道,“你觉得这是保护,可官家真是这么想的?”

    杨濂走后,黄俞又送走了钱希白。

    二人前脚刚走,就有不少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