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沉默了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

    “或者,”他语调缓慢,“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有,首席。”秦笑声音除了略微虚弱一些外与往常无异,“刚才与叛军搏斗的时候,左肩受伤,现在正在休息。”

    片刻后云泽道:“行,不着急。”

    秦笑结束了通讯。

    女向导把水递给他,眼睛却不看他,紧紧的盯着火堆,似乎要看出从上面看出一朵花儿开。半晌突然生硬道:“你一个向导,不好好在塔里呆着。倒学会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方法来攻击哨兵,也不怕自己实力不够被弄死。”

    秦笑捧着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对这句古怪的又夹枪带棒的话置若罔闻:“你是叛军么?”

    女向导似乎嗤笑了一声,她脸上蒙着一层布,头上还戴着顶软布帽子,裹得极其严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所以表情并不分明:“你们塔里的,是不是觉得,不在塔里生活的就都叫叛军?”她随意地指了指水杯,“那你喝我给你的水干什么?不怕叛军下毒吗?”

    秦笑摇了摇头:“如果你要害我,根本不会为我包扎伤口。”

    “那你是不是很意外呀?”女向导终于把目光落到他身上,那眼神嘲讽之意下的复杂的让秦笑几乎看不懂,“叛军里面居然还有愿意救你的好人呢。”

    “我不意外。”秦笑道,“每个人都有他各自的选择。在我眼里,一个人选择脱离一种大部分人都盲从的规则,并不是一种错误。更不能说明,那人就是坏人。”

    秦笑这话要是被总指挥厅的听到了,那不仅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说不定还会给他扣上一个“叛塔未遂”的帽子。

    女向导明显愣了一下。

    她顿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似乎有点畏惧答案似的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秦笑。我现在,姓秦。”

    女人的手指一颤,手里杯子险些掉到地上:“什么叫你‘现在’……”

    秦笑仿佛没注意到一样继续说:“因为我从小生活在白塔,只有一串数字作为代号。一年前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而我选择当随队向导,是为了出塔找我的母亲。”秦笑轻轻地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这次女向导沉默了很久,才哽着嗓子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祝垚。”

    “那么祝垚女士,”秦笑苍白的平静的脸在火光下终于染上一点情绪,“刚才在你帮我包扎的时候,对我的脖子上的挂饰很感兴趣,是么?”

    一瞬间女向导薄布下的表情堪称动摇,下一秒她立刻起身,转身欲走:“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这地方可不安全,一会回去找你们首席去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