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起来吧!总督大人和监军走了。”左宽走过来扶起了左良玉。

    “什么总督和监军,不过是坟中枯骨。贼寇旋抚旋叛,人皆知之。偏偏两人不听大将劝说,一意孤行。待日后抚贼之计破灭,两人必死无异。两人死不足惜,只可惜良臣……”左良玉当着左宽面前,从来不隐藏自己的心事,破口大骂道。

    等左良玉走回营帐后,心中已有定计。回头对左宽压低声音道:“有了这个催命符,良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过此劫了。你找个机灵点的亲兵,给高迎祥带话过去。就说如果他们敢伤害良臣半根毫毛的话,休怪我左良玉无情。以后再不接纳买路钱,非得把他们这帮贼寇连根拔起不可!”

    看到左良玉杀机四伏的眼神,左宽沉默的点了点头。这次左良玉是真下狠心了,对于官兵来说,发财的途径无外乎纵兵扰民和放贼归山两项。其中放贼归山的比重还要更大。所谓放贼归山,就是与贼寇对战之前,要求贼寇献出金银财宝等买路钱,而后便任由他们行事。对于官兵来说,不用交战,即可有钱赚。对于贼寇来讲,金银之物也不是十分重要,随便攻破几个县城,就有得是这玩意,此项交易可谓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大兄,你回来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杨晓全听在耳中。听陈奇瑜等几人离开,看左良玉回帐,慌忙站起身来迎了过来。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左良玉关切的问了一句。

    “好的差不多了。”杨晓活动了一下胳膊,只感觉背部还是有些疼痛,但却并不妨碍他的动作,不由得满脸笑意。

    “我到是没看出来,想不到你一幅文弱的样子,身体到是不错。哪怕是我受了这顿鞭子,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左良玉眉锋一闪,发话道。

    “托大哥的福!”杨晓还以笑言道,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日昏睡前,曾交待那女子之事。而今营帐内空无一人,却不知那女子哪里去了。

    看到杨晓的动作,左良玉也猜出了他的想法:“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那女子也算有功。大哥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就不留她在营中了。今天清早,给了她一些金银,让她回乡去了。”

    “给了些金银,让她回乡。”杨晓一愣。

    如今民乱四起,盗贼横行,一个漂亮女子怀揣金银上路,其间危险之处,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至于那女子的长相,杨晓虽没看清,也能猜出来必然是个漂亮女子,否则左良玉怎么可能看上她。

    他虽对左良玉的作法不以为然,但却不得不违心的说道:“大兄宅心仁厚,当是她之福份。”

    “哈哈……”左良玉大笑:“良臣,你又讽刺大哥。”

    杨晓心惊,弯腰道:“良臣不敢。”

    “说了就是说了,有何不敢。”左良玉却没有半点不快之意,一把扶住杨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朝庭积弱,宋灭之祸几在眼前,那个女人就看她们造化吧!”

    说到这里,左良玉讽刺的说道:“在这个世道上,女人生得漂亮,乃是天大的罪过。难道本将不动她们,她们就能好好活下去吗。如果能够早点死,也算是她们的福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杨晓活在二十一世纪,对这点到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认识。但听得依然心中难受,难得的调了一下书袋。

    “百姓于我有安系吗?”左良玉反问道。

    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他又重重的挥了一下手掌:“乱世人不如狗,你又能照顾几个。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