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风雨满山连地卷,鬼神现世觉天低。时人子细回头看,万事悠悠落日西。

    ……

    雨后的府城,繁华都市依然笼罩在阴云中,往日车水马龙喧闹的街道,此刻展现出了它安静的一面,平日里忙碌的市民似乎也趁着这阵暴雨偷得一丝清闲。

    陆压,现在却无法享受这样的安逸。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在哪里见过他?怎么会有见过很多次的感觉呢?”陆压心里一直在想着这几个问题。

    坐在这个开往郊外的摇摇晃晃小巴士的最后一排,陆压悄悄观察着坐在门边座位上那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

    从长途汽车站的出口出来后,陆压就一直跟着他,上了小巴士后,寸头男就一直埋着头打着瞌睡,陆压总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

    小巴士离开主城区已经很久了,很快就会到终点站了。此时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只剩下陆压和寸头男还在车上。

    寸头男忽然用低沉的嗓音对小巴司机说:“师傅,请停一下,我要下车。”

    车门刚打开,他就快步走下车,钻进了路边的一条林荫小道。

    陆压连忙跟着下车,远远地跟在寸头男的身后。雨后的道路显得有些泥泞,偶尔一道迟来的闪电把他前进的道路照得发白。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两、三百米的林荫小道里,陆压竟然把寸头男跟丢了,在前面不远处的寸头男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陆压紧赶几步,转出这片树林时,脚下是一条石板小路,道路两边也全是树,看不见天上的太阳,地上的石板长着一层青苔,让人感觉很阴森。

    石板小路的尽头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大别墅,别墅的大门虚掩着。

    这是一栋有些破旧的豪门宅院,四周被很多植物的藤蔓缠绕着,院子里铺满了和路上一样的石板,房子四周用铁栏杆围起来,围栏上也全是植物,即使现在杂草丛生,斑驳狼藉,也完全能够想象昔日的奢华。

    陆压驻足而立,抬头凝望着面前这栋曾经奢华而今却显得有些破败诡异的建筑良久,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阴森之气,然后迈步走上了别墅大门前的台阶,摁响了门铃。

    过了将近三分钟,“吱呀”一声,好像久病的老人在呻吟一般,虚掩着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妇人从门里探出半个身体。

    她还没有说话,陆压先开口:“阿姨,打扰了,刚才我有个朋友路过这边,是一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现在我和他走散了,电话也打不通,他有没有到您家里来呢?”

    “我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看见有什么别的人来过,”老妇人看着陆压,然后很和蔼的请他进门:“小伙子,进来坐会儿吧,喝杯茶。”

    陆压稍微犹豫了一下,一个敢让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走进自己家里的独居老人,反而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安。

    陆压最终还是踏进了房门,他总感觉这栋别墅和寸头男一定有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