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这边,随着汉军偏师周叔部在至关重要的井陉战场取得了决定性突破进展,还有因为英布军突然倒戈弃楚归汉,帮着汉军挺过了南线危机,项康亲自率领的汉军主力在荥阳主战场上的压力也很快就减轻了许多,一度危如累卵的局势迅速趋于稳定,原本无比倾向于西楚军一方的胜利天平也悄悄归正,虽还没有倒向汉军一边,却也基本保持住了平衡。

    这一点也和与荥阳主战场只有一河之隔的河内战场形势逆转有着巨大关系,在此之前,汉军的主力被西楚军主力在荥阳主战场上压得喘不过气来,郑布率领的汉军战略预备队也被刘项联军牢牢牵制在了嵩山战场,河内战场上只有朱鸡石一支汉军在苦苦支撑,独自抗衡赵国军队的主力和项猷、薛公率领的西楚军残部,局势上处于绝对下风,为了拖住敌人,甚至被迫主动放弃了小修武军事要塞,全面退守大修武孤城,艰难程度甚至还在汉军的主力和南线偏师之上。

    这还不算,刘项联军瓦解之后,为了给更加重要的荥阳主战场缓口气,项康还没有急着给河内战场增派援军,又设计把项羽引诱到了嵩山战场继续对峙,让朱鸡石的孤军在河内战场上又继续苦撑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项猷和薛公率领的西楚军偏师此前已经被汉军打得元气大伤,赵国军队也多少有些在保存实力,不愿白白给西楚军当炮灰,朱鸡石所部恐怕早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乃至全军覆没了。

    即便如此,在此期间,赵军依然还是分出了军队奔袭修武背后的武德、山阳和怀县等地,先后攻破武德和山阳二城,屠杀城中军民,洗劫公私财物,抢走许多汉军的粮草军需,还一度威胁到河内郡治怀县的安全,给汉军造成巨大的财产人口损失。

    还好,汉军战略机动队郑布所部终于腾出手来,在成皋渡过黄河增援河内战场后,汉军在河内战场的被动局面这才终于扭转了过来,赵国军队再也不敢猖獗分兵西进自然不说,郑布军又很快打通了和朱鸡石的联络,帮助孤军苦战了近三个月的朱鸡石挺过了难关,河内战场也因此进入了僵持阶段。

    谁也没有想到河内战场的僵持状态会很快改变,周叔才刚在井陉大破张敖,直接威胁到赵国腹地,赵国方面就被迫抽调河内军队回援本土,项猷和薛公率领的西楚军偏师也赶紧退守到了洪水一线,转攻为守不敢再西进一步,汉军的河内战场也彻底转危为安,不但形势完全逆转,还有余力可以腾出手来增援荥阳主战场,帮助汉军主力抵挡西楚军主力,汉军在中原战场上的整体形势也因此大为好转,更加有把握与西楚军主力长期对峙。

    然而还不止如此,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正当项康开始盘算是否应该抽调河内军队补强荥阳战场兵力的时候,河内战场上又传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启禀大王,郑布将军派遣信使渡河来见,说是带来了郑布将军的重要急报,请求立即拜见你。”

    “郑布的重要急报?河内那边还能有什么急报?快带他进来。”

    得知郑布有重要急报要面呈自己,项康难免有些诧异,不明白现在的河内战场还有什么军情这么重要,但是为了弄清楚事情原由,项康还是在第一时间下令召见了郑布的信使,结果郑布信使来到项康的面前行礼后,马上就一边呈上郑布的书信,一边主动替郑布请罪道:“大王,战机难得,郑将军他让臣下务必向你当面请罪,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们郑将军已经亲自率领本部主力东进,向西楚贼军的河内偏师发起了进攻。”

    “什么?”项康稍稍有些吃惊,疑惑说道:“郑布亲自率军东进,主动进攻西楚贼军的河内偏师?他有把握突破西楚贼军的洪水防线?”

    “启禀大王,我们用不着过洪水,直接就可以和西楚贼军的偏师决战。”郑布信使笑眯眯的回答道:“我们的细作和斥候探得准确消息,西楚贼军的偏师调整了防御部署,放弃了之前依托洪水河道布防的策略,把主力集中在朝歌城下设防,所以我们的军队不需要发起抢渡,就可以直接在朝歌城下和西楚贼军的偏师决战了。”

    “西楚贼军没有依托洪水河道布防?把兵力集中在朝歌战场?”项康这一喜非同小可,乐得直接跳了起来,欢喜追问道:“真的?西楚贼军的偏师就对我们这么好,送给我们这么好的决战机会?”

    “开玩笑吧?”旁边的陈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西楚贼军的河内偏师兵力不过一万左右,还敢不守洪水天险,把军队集中在洪水东岸十里外的朝歌城?”

    “大王,千真万确。”郑布信使笑得更加开心,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们的斥候细作反复确认了的事,所以郑布将军他才来不及向大王你请示,自行决定进兵朝歌和西楚贼军的偏师决战。朱鸡石朱将军也赞同这么做,还答应担起运送粮草军需的任务,帮助我们郑将军破敌。”

    项康和陈平惊喜对视,依然还是不敢相信自军能够走这样的狗翔运,碰上敌人使出这样的昏招。另一边的张良则不象项康和陈平这么乐观,端起面前的水喝着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西楚贼军的兵力不多,转移方便,即便我们想尽各种办法奔袭朝歌,直到最后关头才被西楚贼军的偏师发现我们的行动,西楚贼军也可以迅速撤过洪水,让我们徒劳一场。”

    “张司徒放心,西楚贼军跑不了。”郑布信使笑得脸上开花,说道:“因为我们的斥候和细作还发现,西楚贼军的偏师,把他们的粮草军需全部囤积在了朝歌城里,就连最新一批运来的粮草军需,也是直接运到了朝歌城里囤积,所以西楚贼军就算是扔下城池跑了,也没有粮草可以守卫防线或者白马津渡口。”

    “噗”一声,张良嘴里的水喷满了面前案几,咳嗽着难以置信的说道:“什么?连粮草军需……,咳,连粮草军需都是囤积在洪水西岸的朝歌城里?谁想出来的天才主意,这个人我们应该重赏啊!”

    “绝对是我那位项猷阿兄的天才主意!”项康武断的得出结论,兴奋说道:“也只有我那位项猷阿兄能力排众议,做出这样的英明决定!我还敢打赌,这事他肯定没向我的霸王阿兄禀报,不然的话,就是我那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霸王阿兄,也绝对不会答应他这么做!好阿兄啊,你又帮了我大忙啊!”

    兴奋嚷叫完了,项康这才匆匆拆开郑布的书信观看,在郑布的书信内容与信使的介绍基本一致,项康难免更是大喜过望,稍一盘算就对郑布信使说道:“回去告诉郑布,就说他做得很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看到战机出现果断出兵,这才是大将之才!叫他放心攻打朝歌,务必抓住这个机会,全歼西楚贼军的偏师,帮我们创造更好的局面,西楚贼军主力这边,我会想办法尽量帮他拖住,让他可以心无旁骛的放心攻打朝歌!”

    郑布信使欢天喜地的答应,项康则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说道:“还有,如果有可能的话,务必要给我阿兄项猷留一条生路,让他可以逃命回去,象他这么好的阿兄,不让他逃回去继续祸害西楚贼军,实在是太对不起我们汉军将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