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陶小屿并没有想起更多的细节,她越来越肯定,唐漫雯一定不止拍了一个视频,这种恶趣味,要么一个没有,要么有无数个。

    回到家,泡在浴缸里,思来想去,陶小屿觉得唐漫雯撩开头发让自己看到那个吻痕,就是有意让自己明白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可为什么当自己进一步探询的时候,她又不肯透露更多呢?真的是难以切齿、不便言说么?

    陶小屿摇摇头,企图变得更清醒一些。

    还有,自己质问她“漫雯姐昨晚不是没喝酒么?你明明可以拒绝”的时候,她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直接跳到对她而言并不重要的、明显是自己在推卸责任的后半句“所以也不能全怪我”。

    综合下来,也许,亲密的事情应该只有那个吻。

    怎么努力回忆都是徒劳,因为想不起更多的事情,陶小屿只好继续自我麻醉——

    自己的肌肤是容易留痕的类型,随便一捏都会留下印记,如果两个人有更进一步,她下意识地站起来,从上到下,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如果两个人真的发生了什么,身体不可能还这样白璧无瑕、完好无损。

    而唐漫雯,一个吻痕都要计较几番,要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她难道会那么轻易揭过么?

    捋了捋思绪,陶小屿总算心安多了,冲洗擦干之后,她简单地做了护肤,然后利落地将头发吹干。

    经过莫名的一夜,她感觉连同记忆在内的一切都被掏空了。

    走出浴室,她打算先喝点粥,然后再补个觉。

    一个小时后,躺倒在床上时,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助理席惠昕打来的。等睡醒再回电话好了,她想,工作的事情她并不怎么积极。

    微信上新消息很多,她往下滑,直到看见唐漫雯的头像才停下来。她们的聊天记录停滞在去年的十一月。

    陶小屿记得,和她最后一次联系是惯常的生日祝福。

    唐漫雯的生日是十一月一日。

    因为曾和唐漫椿为她庆生过,后来,每到她生日的时候,陶小屿都会若无其事地给她发去祝福。

    “谢谢你。”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回复,既不失礼貌,又带着距离感。

    去年,生日祝福发出去之后,就像石沉大海,陶小屿习惯性地等着那句总是能刺痛她的“谢谢你”,一天,没有;两天,还是没有;就在她快死心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迟到的“谢谢你”。

    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看似触手可及,其实相距遥远。

    陶小屿盯着已经过了将近半年的对话框,默默地把屏幕摁黑,然后把自己埋进温暖而干燥的棉被中。

    虽然说亲密恐惧的魔咒被唐漫雯打破了,可陶小屿却完全记不起来事情是如何发生,不作数的,醉后所做的事情,不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