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李恪这个样子,陈桥却突然笑了一声,而后果然就引来了李恪费解而无奈的目光。

    察觉到李恪的目光,陈桥收敛了笑意,说道:“记得当年你被怀王和魏王逼迫到每日都像是如履薄冰一般,我都没见过你表现出自己任何愤怒的情绪,怎么如今见了杨旭景反而控制不了情绪呢?”

    听了陈桥说的这番话,李恪也不由冷了一下,是啊,他这些年一直持身周正,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怎么就偏偏在面对杨旭景地时候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还能是因为什么啊?”杨旭景再一次忽然开口,“当然是因为堂叔将我看做了自家人呐。”

    “少这样喊我,”李恪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答应你这样称呼我!”

    “其实……”陈桥看着李恪,真心实意地劝道:“将来的事情哪有个准,你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为好。”

    李恪却不停陈桥的劝说,只笃定说道:“无论是他们,还是李承宗,我都绝不会承认自己和他们有半文钱的关系。”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劝你了。”陈桥耸耸肩笑着说道。

    其实李恪眼下对杨旭景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杨旭景在李恪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十分混不吝的模样,若是来日李恪知道了杨旭景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的话,也许也就不会如此抵触杨旭景了。

    这么想着,陈桥倒也没有再想着怎么劝说李恪,只是默默打算等将来李恪身子再恢复一些,便将杨家这五兄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李恪。

    “陈将军,”眼见陈桥似乎准备离开了,杨旭景正经八百开口道:“我四哥他们怎么样了?”

    陈桥就知道杨旭景会问自己这个事情,便起身走到杨旭景床边又坐下来,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他们眼下虽然在大牢之中,却也没有任何人为难过他们,等你什么时候身子大好了,我便会依照先前与杨旭安的约定,放你们几个离开。”

    李恪虽然面上有些疲色,不过仍旧竖着耳朵听起了陈桥与杨旭景的对话。

    “那二哥和六弟他们两个……”杨旭景有些犹豫,面上挣扎许久之后还是问了一句,“真的不能走吗?”

    陈桥摇了摇头,说道:“杨旭延是我要给陛下的一个交代,至于杨旭荣,他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再加上我与他的私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看着杨旭景一瞬间变得有些灰败的脸,陈桥不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这两个兄弟,还是听了自己的话又想起来那些死在杨旭荣受伤的身边人。

    “况且,即便我愿意放过他,杨政道的死已经将他逼入了一条死胡同,他早已经疯魔了。”陈桥沉声说道。

    “我明白,”沉默良久之后,杨旭景忽然开口说道:“六弟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也叫我觉得很是匪夷所思,他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早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六弟。”

    眼见杨旭景还算是明白事理,陈桥也没有多

    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杨旭景的肩膀,说道:“等你们兄弟三人从这里离开之后,就改头换面好好生活吧,我想,你们也一早都厌恶了‘杨’这个姓氏了。”

    闻言,杨旭景不由苦笑一声,“何止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