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布窗帘外,明媚阳光筛过疏疏虬枝,一簇簇落在梳妆台上。

    顾轻舟下床,浑身酸痛,她忍不住又缩回了被子里。

    “混蛋司行霈。”她低声抱怨,这才慢慢起身,一步一挪到了梳妆台前,拿起摆放在旁边的暖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蓬润,双颊秾艳,还是盛年光景;而锁骨及以下,零零散散有很清晰的吻痕。

    顾轻舟喝了水,披衣下楼,浑身就像散架了。

    这种情况她常遇到,需得多走动,一味躺着更加难受。

    千辛万苦下楼,就看到司行霈坐在客厅沙里,一张脸黑得不能看,已然没了半点好神色。

    顾轻舟一瞬间似醍醐灌顶昨天他那么卖力,半句不提天罚之事,感情是根本不知道,并非不在乎?

    她恨不能拔腿就跑。

    司行霈慢悠悠抬了眼“过来。”

    语气冰冷,两个字像两座冰山,直接压倒了顾轻舟。

    顾轻舟总感觉落荒而逃不优雅,故而笑着走向了他。

    司行霈不动,万年冰山一样的阴冷,指了指报纸“解释一下。”

    报纸上,既有照片,也有文字描述。

    看似玄乎的表达,让司行霈胆战心惊,整个人都僵持在沙里,半晌没有知觉。回过神来,恨不能掐死那小女人,免得她真被雷电劈死了。

    这是多大的胆子,才敢这样放肆胡为?

    不能拒绝吗,不能逃走吗?

    当然可以!

    但是她没有,可见她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从前敢走过大爆炸,如今就敢玩雷电。再这么下去,她就敢用肉身去堵大炮筒了。

    司行霈心慌得不行,气得不行,额角冷汗都流出来了。

    想起她还活着,活生生躺在自己的床上,司行霈才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他伸手触摸了顾轻舟的鼻息,她还嘟囔了句别闹,然后软软缩在被褥里,司行霈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