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商对于谁撒谎这件事,兴趣不大。

    她受宁先生之托,到广西帮花鸢的。花鸢跟胡家有什么恩怨,那是他们的事了,陈素商也没立场去插手。

    她笑了笑,准备离开。

    房间里的胡君元突然又开口了“她不是什么下人之女,她是族里替我挑选的未婚之妻。胡家把她当未来儿媳养育的。”

    陈素商“……”

    她脚步差点踉跄了下。

    她怎么猜测,也没想到花鸢跟胡家有这层关系。

    怪不得她觉得花鸢对胡君元的恨特别强烈。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大概是亲近过,才会真正有刻骨之恨。

    “你没必要搀和她跟胡家的事。”胡君元又道,“陈小姐,可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听到花鸢叫过“陈小姐”的,鹦鹉学舌。

    陈素商没有反驳他,只是道“假如真是家务事,那我的确要避嫌。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听听花鸢的解释,而不是你。”

    说罢,她转身走开了。

    胡君元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楼上,脸色阴得能滴下水来。

    他绝不能被人押着回胡家,得想办法逃脱。只可惜,他被陈素商所困,目前仍是受诅咒的影响,术法全部失效。

    他一点术法也用不出来。

    这个夜里,他注定无法入睡。

    他躺在床上,能瞧见窗外的半轮月亮。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花鸢,也是这样的月夜。当时他跟着叔伯和兄长回家,不小心天色太晚,人又很累,就在山下庄子里歇脚。

    胡家山下的庄子足有好几千人,虽然叫庄子,其实形成了小小集镇,还有一条街。

    街上的买卖,都是胡家的,经营的人能从胡家拿到本钱,收入也能拿微薄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