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钟羽正觉得这只是一场小败而已,双方参战的兵力至多不过千余人,关宁军虽然败得一塌糊涂,应当影响不到大局,而且他已经在几天之前得到了柳河之战的战报,现在萧夜也太大惊小怪了,他当即问道:“难道是耀州的建奴一路杀过三岔河?”

    萧夜只能苦笑道:“建奴倒没有没杀过三岔河,但问题就可怕在他们没有杀过三岔河!”

    钟羽正的神情已经严肃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关宁军这一败只损失了四百人,不致于损失细节!”

    萧夜当即说道:“对啊,关宁军在耀州只损失了四百人,但是我们在龙口已经收容了四百多名关宁军的逃兵,嗯,不仅仅逃兵,还有不少军官!”

    “什么?”

    钟羽正大吃一惊:“四百名关宁军,哪里来的?”

    萧夜答道:“都是逃兵,不止在龙口有,还有逃到金州、莱州各地,数量还没有统计下来,但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钟羽正脱口而出:“孙承宗完了!关外的局面恐怕又要起变化了!”

    虽然说关宁军一直逃亡严重,龙口这边收容的逃兵不在少数,但是长期以来最多也就是十几人而已,多数时候不过数人,哪有一次性收容四百人的记录。

    毕竟关宁军如果逃亡的话,往关内走陆路是最佳路径,坐船逃往登莱是备选中的备选,只有极少数关宁军逃兵会想办法往龙口走,而现在根据萧夜的说法,现在光是龙口的萧马熊就收容了四百多名关宁军逃兵,其余方面的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但也绝对不是小数字。

    “这还是收容下来的数字,没有收容的数字绝对不少,我估计光是在登州府就有一两千人,金州、莱州甚至青州方面的数字也绝对不少!”

    小小的耀州之战只是一场小战,但是却给关宁军的士气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孙承宗的政策是“辽人守辽土”,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政策与实际是完全脱节,收容一批辽东难民并发给他们武器加以简单训练并不能让他们成为勇敢的战士。

    恰恰相反,这些辽东难民在建奴的不断杀戮之下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而且关宁军每年虽然耗饷数百万米豆无算,但是真正的好处都落到了那些大帅的手里,这些仓促成军的辽东难民经常处于缺饷断粮的窘迫境地,而这次柳河之败更是彻底打碎他们的心理防线!

    雪崩!雪崩!还是雪崩!

    根据萧马熊讯问的结果,现在关宁军的心理已经完全崩溃了,他们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反而不断听说建奴要渡河东渡,到时候肯定就是又一次辽沈之役或广宁之役,建奴蜂拥而来轻松获胜,而关宁军却要遭受又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必然是十不存一的结果。

    柳河之战关宁军的损失只有几百人而已,但是因为这场失败引发的连环逃亡已经让关宁军因为损失了上万人,而且逃亡还在急剧增加,甚至到了孙承宗与喻元性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听到这,钟羽正也不由苦笑了一声:“孙承宗是真完了!”

    他知道朝廷对于孙承宗寄以厚望,甚至连魏忠贤与阉党也希望孙承宗能在辽西打几个胜仗,到时候朝廷就不必倚重区区海北军,因此柳河之战的消息以后朝廷上下都尽力帮着孙承宗遮掩过去,认为只是一场无关大局的小挫而已。

    但是孙承宗注定只能是战略上的理论大师,却不是合格的大军统帅,与建奴玩静坐战争他自然有着有圈可点的一现,但是这一次耀州之战却把关宁军在进攻上的弱点彻底暴露,而且现在“养兵十三万、用饷几千万”关宁军居然因为这场小败彻底崩溃,因此钟羽正最后不得不追问一句:“建奴真得没过三岔河?”

    “建奴确实乘胜追击还没过三岔河,但是关宁军已经全军大溃风声鹤唳,逃军实数不下万人,官兵都在想办法逃,即使现在不逃也要准备逃,而且萧马熊这次讯问逃军还有重大发现!”

    钟羽正当即问道:“是什么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