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国师胜楚衣的大军如地狱之师,所向披靡,连灭西北五国,开疆僻壤,朔方帝国的版图空前扩张,成了圣朝治下的北方霸主。

    三年后的这日,帝都璇玑城中,人潮涌动,张灯结彩,盛况空前,长长地红毯从皇宫而出,一直绵延至城外三十里。

    国师还朝,举国同庆

    皇帝萧兰庸破例,命九位皇子全数到帝都城门口,以国君大礼,迎接胜楚衣。

    城门附近的一处花楼,名唤乱霓裳,如今虽是白日,却依然莺歌燕舞,衣香鬓影。

    临街露台的美人靠上,鲜红衣袍的锦绣少年,满面微醺,一边怀中搂着撒娇劝酒的美人,一边拈着酒杯,绝艳的双眼迷离,望向长街尽头。

    他一袭红袍,衬得肤色尤为白皙,腰间金色腰封,绣了缠金游龙,脚上一双皮靴将修长的小腿紧实地包裹住。

    少年并不理会身边的美人,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他左侧额角的长发细细编起的一簇发辫,零星缀着鲜红的珠子,又拢于脑后,高高的束起发辫,簪了金冠。

    右耳上,挂了一只寒光凛冽的耳环,只有一只,非金非银非玉,而是世所罕见的精钢所制。

    他的手上,戴着鲜红的软皮所制的护手,手背上缀了锋利的金钉,只露出十根修长如青葱的手指,正把玩着手中的玉杯,腕上缠着的细细金锁链便随着手腕轻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雅间中相陪的都是些王孙公子,酒肉朋友,个个镶金砌玉,左拥右抱。

    声色犬马之间,小南王世子萧洛多喝了几杯,好心提醒道:“九殿下,国师大人今日还朝,听说仪仗正午就到,您当心喝多了,误了正事。”

    立刻就有太宰府的二公子秦方东怼了回去,“怎么说话呢,我妹夫什么时候醉过九皇子殿下的毛,也是你能随便倒着撸得”

    萧怜淡淡瞥了两人一眼,“吵死,都活腻了”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再没人敢出声儿。

    百姓怕皇帝,皇帝怕国师,可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却怕的是萧怜,尤其怕他那一双拳头。

    那一对护手上的金钉,这两年间,不知浸了多少人的血,如今才这样闪闪发亮。

    而那腕上的金链子,也被血养的泛红,见过链子如何放出来的人,脑袋都搬家了。

    终于,桌子上的酒杯中开始泛起一圈圈涟漪,接着便有筷子随着大地有节律的震撼从桌边滑落下来。

    萧怜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懒洋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