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八哥,八哥也是你叫的吗?叫宋主任!”黑八疾言厉色,手顺势在方向盘上一拍,车子发出一声长鸣。

    “你不是副职吗?宋副主任!人家主任还没退休呢?你倒想着篡权谋政了!”蚕蛹装作害怕的样子,揶揄道。

    “你走遍开发区,有我这样位高权重的……啊,副主任吗?”黑八大言不惭道,“整个交通局的食堂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每天的流水你知道有多少吗?够你家吃一年的。”他犹自不过瘾,“遇到这种大事,岳局长还是想起我来,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

    “什么话?”说到职务,蚕蛹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文哥,我同事都打电话打听你呢,这下你可名动芙蓉街了,呵呵,将来选芙蓉先生,我肯定选你。”曹雷晚上没回派出所,也在岳文宿舍住下,几个人躺下,还在谈论着刚才的长街追逐战。

    蚕蛹笑道,“在芙蓉街上,敢对二郎神动手的,文哥你是头一份,一个打六个,你又是独一份,呵呵,想不出名都难啊!”

    “他们会不会来报复?这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宝宝有些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黑八叫嚣道,黑暗中不知谁的臭袜子正落在他脸上,“谁的袜子,哎呀,醺死哥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刚才是被打急了,岳文来不及考虑后果,此时事情过去,他倒也不怕,“有困难找组织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管不了啊!”不过,屁股没坐热就莫名其妙打了一架,他也是有些意兴阑珊。

    “坏了,我们打架传到领导耳朵里怎么办?”宝宝听到组织两字,马上反应道。

    “哎呀,哥可是第一天上班啊,”黑八顿时也变了面色,“还指望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呢!哎呀呀!”他一幅捶胸顿足后悔万分的表情。

    “打都打了,到哪买后悔药?”彪子很看不管他的这种作派。

    岳文没说话,宝宝却说道,“你们俩刚来,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曹雷、蚕蛹也都收敛起笑容,“这几个人,都跟着施忠孝干,就怕施忠孝那里难办。”

    “施忠孝?”岳文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咱们芙蓉街道最大的金矿主,跺跺脚震三颤的主,”蚕蛹看来也很熟悉情况,“有钱不用说了,本人还是区高官,公检法都有熟人,黑白两道通吃,别说蒋书记得给他几分面子,就是到了区里,管工委的领导也都熟得很!蒋书记现在才坐别克,人家奔驰、路虎早换了几辆了!”蚕蛹小声说道。

    “这人也是白手起家吧?听说,年轻时在芙蓉镇街上也是威风八面,开发区区里的大痞子见面,也都得尊称他一声五哥。”曹雷道。

    激情消逝,大家一时都有些愣,谁也不言语。恰在此时,一阵呻吟从隔壁传了过来,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仍清晰地飘进大家的耳朵里。

    集体宿舍的天棚上面都是空的,隔壁有声响,另一屋子听得清清楚楚。几个人相互看看,马上放下了烦恼,又是一阵窃笑。

    宝宝笑道,小声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刘书记的亲戚,在这借住,两口子结婚一个月了,每天都折腾,我申请换宿舍都申请了八回了,实在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