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里之外的雁字坡,台州府通判赵元翰终于追上了冯化年,“冯大人,那贼首就在前面,大人为何下令掉头?”

    他虽极力压制,可语气中依旧透着浓浓的不满和质问,在他看来,冯化年就是被那一箭吓破了胆,临阵脱逃了!

    冯化年虽是武将,却素来以儒将自诩,奉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见他语气不善,却也不气,只抚了抚颌下几缕长须,温声道,“本官这么做,自是有缘故,元翰兄不必着急。”

    赵元翰如何不急,因这女魔头在江山县衙那一通抢杀,衢州府上下被贬的贬,被罚的罚,如今这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台州府,他若不能将她捉拿归案,下一个被贬的就是自己!

    一旁的副千户见他急得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得上前解释道,“赵大人稍安毋躁,这会儿咱们若是去了,只怕要中了贼人的奸计。”

    赵元翰见他手指向两旁的密林,很快反应过来,急急问道,“你是说,那林中埋有伏兵?”

    “不光有,且人数只怕不少,若在下估计没错,应有数万人之多!”

    “数万人!”赵元翰惊呼出声,前来报信的人说,那佛女只几十人入城,怎么短短不过数日,便多了这许多人!

    副将点头,接着道,“不光有伏兵,滩上的石头也被动了手脚,只怕再往前就是机关陷阱,不然,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撤退却不来追。”

    冯化年也跟着叹气,“此女深谙兵法虚实之道,她所在之处险之又险之地,我等若是贸然前去,只怕有去无回。”

    赵元翰犹还不死心,艰难地道,“那人不过一介女子,手下人再多,也不过是些流民百姓,又如何抵挡过大人的精兵强将。”

    冯化年摇头,“大人难道忘了银龙神将黄玉辉?此人当年一杆银龙枪天下无敌,最后如何,还不是被大人口中的一介女子给断了头,他手下的兵也被大人口中的流民百姓杀得片甲不留!”

    赵元翰听到此处,头上的冷汗终于流了下来,讷讷地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冯化年抚了抚长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元翰兄不必担忧,我等既已奉命来剿匪,自不会空手而回,在下自有法子叫她束手就擒!”

    赵元翰精神一振,“大人有何妙计?”

    冯化年却笑而不答,赵元翰见状,忙抬手躬身,“下官刚才一时情急,出言不逊,还望大人海涵!”

    “好说,好说!”

    听完探子的禀告,冯化年顿时松了口气。

    他虽预料对方定然在林中做了埋伏,可他没想到藏在林中的人加一起也不过两三千,竟是连他们一半也不到!

    他将方才在心中盘旋的主意再三掂量了一番,立刻叫来了赵元翰。

    赵元翰听他说完,当即大喜,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两千名官兵绕过鹰嘴山,直奔白石滩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