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琅琊郡,一间颇为简陋的屋子里,曾任兖州泰山郡郡承的诸葛珪躺在床上,已是病入膏盲。

    坐在床边的大夫低声向诸葛珪说了些话,诸葛珪微微点头,然後在大夫耳边说了几句,大夫顿时犹豫了片刻。

    大夫站起来,诸葛珪的弟弟诸葛玄马上问道:「危急吗?」大夫摇了摇头,叹道:「恐怕是这一两天的事了……」站在床边的一个妇人,听後立时脚一软,身子似要向後跌,幸好马上给诸葛圭的长子诸葛瑾轻轻扶着;被扶着的妇人乃是诸葛瑾的继母。

    继母哭道:「前阵子不是说还有十多天吗!」

    诸葛珪虚弱地叹道:「差那麽几天……又有甚麽分别!」

    大夫辞过诸葛玄给的诊金,轻声叹道:「老夫在徐兖两地行医时,都听说诸葛先生是位清廉Ai民的父母官……唉,只能说生Si有命吧!」

    大夫离去後,家里静了起来,只听到外面的雨声和屋子里的滴水声。

    诸葛珪向诸葛瑾望去,诸葛瑾连忙跪下来,「爹您放心好了,儿一定好好照顾娘亲!」

    诸葛珪育有三子二nV,都是前妻章氏所生,章氏在数年前病逝。

    诸葛珪柔声道:「瑾儿从来都让爹放心,只是……只是爹身子不争气,连累您回去京城没多久,又一次要赶着回来……」

    诸葛瑾哭道:「爹!您千万不能这样说呀!」

    这时已是深夜,继母道:「要不要把亮儿和均儿叫醒过来?」

    诸葛珪摇头道:「不要了!什麽见…见最後一面?其实一个月前就开始这样说了……唉,这几年下来,我老想起的一件事,就是她(前妻章氏)临走前跟我埋怨说,一家人围着哭哭啼啼的,让她走得很不安心呀!」

    说罢,房里立时少了一把哭声,原来是跪在一旁的二nV儿,正用牙咬着拳头来忍住哭泣。

    诸葛珪向跪着的两个nV儿望去,轻声道:「您俩日後的大事,记得要听玄叔和娘的吩咐。」

    二nV儿听罢拼命地点头,「爹您放心吧……」

    大nV儿没有出声,也没有甚麽反应,只一直低着头……

    房间里的哭声逐渐停止了。

    一轮咳嗽後,诸葛珪对诸葛玄道:「徐州的好日子到头了,这里虽是我们的家乡,但若继续给陶剌史折腾下去的话,恐怕终非久留之地……」

    诸葛玄道:「眼下陶恭祖(陶谦)虽是倚重曹宏等小人,但我们徐州毕竟是个家底丰厚的富裕之地……唉,过几年後再说吧。」

    诸葛珪眼泛泪光,「那为兄一家就拜托贤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