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醒来的时候只感到阴寒的鬼气在身周叫嚣,她费力睁开眼,一只鬼瘫坐在地,身形猛地支撑不住,血肉肢体卡兹作响掉了下来滚了一地的五官器脏,剩下一副骨架,正低声哀嚎。

    鬼哭起来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只有表情,每哭一下身上鬼气就少一分,哭到后面鬼气没了就消散成了聻,连鬼都当不了,自然入不了轮回。

    她捂着脸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身上的鬼气也慢慢散去。

    怕她消散,黎宁拉住她的手,手刚触碰上,她的记忆就传送到黎宁眼前,记忆看完后,黎宁语带叹惋,轻声宽慰:“别哭,我为你伸冤。”

    她抬起空洞到透风的头颅,望着眼前的人,冷峻端庄,气质高华,就这样看一眼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很难,我的仇人请了法师来镇鬼,如今我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黎宁轻轻拍了拍她,骨架上重新覆盖上皮肉,长出躯体,变成了人的样子。她瞪大了眼睛,冲黎宁叩首致谢被她止住。

    “走,我们回人间报仇去。”

    一上人间,生机勃勃的空气和着饭菜香味迎面袭来,好不热闹。往家走的时候,邻里的几句闲聊顺着风传到了二人的耳朵中。

    “以后各家的阳台窗户什么的可得锁好,不止要防着小孩,这个孕妇也得防着,小产过的更得防着,要是哪天想不开跳了楼一个家就散了。”

    “可不是,喻斐那么开朗友善的一个人说抑郁就抑郁,怎么会想不开跳了楼,可怜了啊。”

    黎宁顺手一抓,卷起一团风阻断了声音的传递。

    喻斐默默走着,只是眼里迸发出熊熊怒火。

    回到家,被贴在门上的门神挡住了,黎宁瞟了眼大门,贴纸上的门神闭上了眼睛。

    二人穿门而入,正对一个八卦,黎宁直接拉着喻斐飞到二楼悬空而坐。

    客厅里,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拿着话筒在采访一个男人,男人哭得声泪俱下。

    “我真的后悔,没有时时刻刻守在喻斐身边,要是我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出现意外了。”男人哭得更加大声,哽哽咽咽的,“我们上个月还说明天一起去普陀寺拜佛求子,眼下……”

    他抹着泪,摆摆手:“别采了,我的喻斐回不来了……”

    其声之悲戚,其容之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痛失所爱,抑郁成疾。

    呵。

    喻斐恨不得冲下去给他一耳光,你先是找人撞我,后设计害我失足跳楼,将我所有家产占为己有之后哪来的脸卖深情?一边卖深情一边请大师做法镇压我!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