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鸾被他热烈的凝视羞得脸更红,一抿唇,侧过身,低喃:“这么黑,外面也没点灯,屋顶隔那么远,你怎知是不是我。”

    班哥唇边浮着笑容:“我趴在你屋上,听着你屋里的动静,当然知道是不是你出来了。”

    宝鸾顿时扬起眼睛,瞅着他,双颊涨红:“你偷窥我?你是不是扒屋瓦了!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你怎么这么……”坏字咽下去,抽口气道:“这么胆大。”

    又闷声道:“你以前不这样的……”

    班哥心道,我以前当然不这样,我是随奴天天跟着你,哪需要爬屋顶偷看呢。

    面上低声下气:“我没有扒屋瓦,我只是趴在上面,什么都没做,最多偷听了几声酣睡声。”

    宝鸾立刻道:“什么酣睡声?我睡觉打鼾?不,不可能,我怎会打鼾呢,肯定是你听错了。”

    班哥忍笑道:“真的听见了……”

    宝鸾瞧清他眼中狭促的笑意,又急又气。他骗她呢,故意逗弄她。

    这个人,他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百般顺从,小心翼翼。他以前哪里敢这样待她呢?她说话声大点他都要惶恐紧张,生怕她抛开他不要他。

    她心想,以前他虽顺她的意,但他现在这样却更好。

    他活得鲜活自在,她替他高兴。

    班哥见宝鸾突然背过身,他提灯的手蓦地攥紧,唇边笑意荡然无存。

    她又不理他了?

    班哥目光冷肃沉暗。下一刻,他大步上前,绕到她面前。

    宝鸾瞧见他脸上凛然无比的神情,惊跳一下。只一瞬,那抹厉色消失,她再想看仔细些已经寻不到,她的衣角被人拽住,少年面容如烟拢雾,哀愁失落,声音哑得似要哭出来:“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撒谎骗你。”

    宝鸾黑白分明的杏眼眨了眨,如实道:“我没生气,你不用跟我认错。”

    少年急促表现自己的知错就改:“是我鲁莽,我不该因为自己难过就趴到你屋话就编出谎话惹急你,你打我骂我吧,是我不好,我惹你厌烦,我什么都做不好,我……”

    他揉揉眼睛,声音哽咽:“我是世间最没用的人。”

    宝鸾惊慌发急,一只手捂住他的唇:“你怎能这样说自己,我真的没有生你气,我也不觉得你鲁莽有错,你别伤心,怎么就成世间最没用的人了?你现在是皇子,是天之骄子,哪能这般轻视自己?”

    班哥眼中涌起沮丧的泪光,看似痛苦地开了口:“早知道你会疏远我,我宁愿不做这皇子,殿下,我从来都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