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圆朗微微笑了笑道:“你说知世郎愿意帮我,但知世郎如何人,我徐某岂不清楚,我徐某岂敢全然信他。蒋将军你若是愿意留在这作为人质,我就信你如何?”

    蒋善合神色一变。徐圆朗目光一厉道:“蒋将军怎么了?”

    蒋善合仰头道:“徐总管,你这个人真是好不利索,这般多疑。”

    徐圆朗笑道:“小心也是无大错,若是真的误会了蒋将军,我日后给你赔罪。”

    “好,留下就留下。我立即手书一封,交给我亲信部下回复知世郎就是。”

    “哈哈痛快,”徐圆朗当下对部下道,“拿纸和笔来。”

    蒋善合挥笔书就,徐圆朗请手下谋士看过一遍后,确认没有什么破绽。徐圆朗对蒋善合道:“此事就着落在知世郎身上了,说实话就算此事没有发生,某也另有退路。”

    蒋善合道:“哦?徐总管怎么说?”

    徐圆朗笑着道:“李唐汴州总管王要汉,梁州总管程嘉会早与我有约,见李重九兵临城下,要助我一臂之力。但我以往背叛过李渊,怕李渊不肯收容,故而才没有答允。眼下李重九不仁我也不义,只有将兖州献给李唐了。”

    蒋善合听了心底有数,王要汉,程嘉会二人都是之前为王世充,镇守汴州,梁州的大将,结果在李世民攻打洛阳时降唐。其中王要汉还是瓦岗名将王伯当的兄长。王伯当与李密被李渊诛杀,王世充以为他与李唐有血仇,故而将汴州给他镇守,没料到他仍是降了李唐。

    蒋善合听了假意道:“徐总管果真狡兔三窟啊,知世郎真是白操心了。”

    徐圆朗摆了摆手道:“哪里的话。明日还要与知世郎里应外合破敌,若非如此,也不足以胜徐世绩。”

    当夜二人定计。

    次日清晨,果真赵军方面来了使者,带来一封诏书。上面写封徐圆朗为鲁王,将兖州赐予他为食邑,代代为赵国镇守兖州。又加徐圆朗之子徐义愁为镇东将军,封赏极厚。

    徐圆朗看了李重九的诏书,虽心知此诏书上写的是假的,但不由仍是心底一动。徐圆朗心道。封王之事确实不错,但是却触了李重九底线,若是为郡王逍遥自在也是不错,但我徐圆朗何人,焉能与王薄,孟海公之流为伍。

    不过就算李重九真的加封徐圆朗为王。诏书上虽没有明说,但两边私下也有默契,赵军不得擅入兖州。徐圆朗事实上也不怕李重九突然翻脸,只是要小心对方在鲁王册封之典上暗杀自己就是了。

    其实就算蒋善合没有告诉徐圆朗,李重九要在册封大典上杀自己,以他的谨慎小心,断然不会单刀赴会的。而眼下已知道了李重九的意图。徐圆朗自是更加戒备。

    赵国使者向徐圆朗念完诏书后,笑着对跪伏在地上的徐圆朗道:“鲁王,现在就请你出城,参加鲁王的册封大典吧。”

    徐圆朗接过诏书,皮笑肉不笑地道:“册封大典?在城内有何不可?”

    使者道:“鲁王你有所不知,按照利制,但凡天子登基都要至都城城南受礼,何况鲁王得王位,乃是兖州上下同庆之事,必要南面受封。一来祭拜天地,二来告慰百姓。徐将军为了鲁王登位之事,早就在城南半里外筑了一坛,现在只等鲁王您了。”

    徐圆朗道:“某是粗人,没有那么多规矩。这典礼还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