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晋阳城之外,李重九命百名骑兵秘密驻扎于城外,自己仅带着两名随从入城。把守北城门的官兵,看了李重九的手上的文书之后,反问道:“你是上谷飞狐县人,来这太原郡作什么?”

    李重九一副行商人打扮,平静地言道:“流寇王须拔起事,上谷县不太平,所以在此投奔叔叔作点小生意。”

    “你叔叔住哪里啊?”官兵漫不经心地问道。李重九早就有所备案说了何住所在,当下这名官兵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示意李重九入城去了。通过盘查李重九直接牵马入城,为了扮作商人他甚至连兵器都没有带。

    入了北城门后,一旁即是李渊奉旨新筑的晋阳宫。李重九心知此乃是李渊任太原留守后,住持所建,此晋阳宫当年乃是杨广为晋王时意欲将之建成行宫的。眼下山西大旱,李渊大兴土木,不惜民力修建晋阳宫,其意不过是媚上,讨杨广之欢喜。

    经过晋阳宫后,李重九即来李家镖局附近的一处巷子内,敲了敲门,当下自有相熟的人来接应开门。李重九将行李安顿之后,不久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李重九警惕地将门拉开一条缝后,见是苏素,孙二娘二人,当下开门让他们二人入内。

    苏素,孙二娘见李重九在此皆大惊。苏素言道:“若非看到老屋这里有人入住,我还不相信是小九你来此晋阳了。”

    孙二娘也是一脸关切地言道:“小九,你现在可是边将,未奉调令秘密来此,这可是重罪。”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所以我的行藏必须保密,不能向外人泄露分毫。”

    苏素,孙二娘郑重点点头。孙二娘则是目泛难过地言道:“小九,为了那李家的小娘皮,值得你千里迢迢赶回来吗?”

    李重九沉默半响,缓缓点点头,言道:“五姨,我做事不问值不值得,只问愿不愿意。”

    听李重九这么说,孙二娘重重一点头,竖起大拇指言道:“真不愧是我李家的男儿带种,哼,这李渊自持什么世家之后,我呸!想随便拿个女儿来糊弄我们,不行,回头二娘给你打破李家大门,若是那小娘皮磨磨叽叽的,就直接给你绑过来。”

    “我就不信了,当初能绑她一次,就绑不了她第二次。”

    听孙二娘如此说,一旁苏素连忙劝道:“二娘,此时不必当初,我们已不是山贼了,不能再整日打打杀杀,掳人绑票了,一切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屁。”眼下孙二娘杏眉一竖,胳膊一起,沙包大的拳头一举,当下苏素直接认怂,将脖子缩到一旁去了。

    李重九见二人斗嘴,心底涌起了少年时的亲切之意。李重九言道:“四叔,五姨,此事乃是我担下的,我自要解决,到时候若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请你们助一臂之力。”

    当下苏素,孙二娘二人皆是点点头。苏素亦替李重九出谋划策,说自己在晋阳还认识几名当年在河汾门下的同窗,县里的主薄,西曹也有一二交情,他可以想办法帮着拜访一二,让他们出面,看看能不能作保山,问李家说媒。李重九摇了摇头,心想这几个人的地位与刘政会差不多,若是出面也不会有太大效果,而且事情传来了去,也徒然闹得引人纷议罢了。但是李重九却自有计较,倒没有反对,至于让人说道也就给人说道去吧。

    当下李重九问道:“爹身体可安好?”

    苏素言道:“小九,你去看看你爹吧,自那日从李渊那回来,他似一直就有心事,似乎是在责怪自己了。不过去镖局需谨慎,这几日镖局附近,经常有陌生人盯梢出没,我看应该是留守府上的人,在此暗中监视。”

    李渊!李重九顿时震怒,他居然还敢派人监视自己镖局的行动。

    当下李重九换了身衣服,让苏素作掩护,待快天黑的时候,偷偷从镖局后门一侧翻墙进入镖局之内。李重九在苏素指路下,当下直往李虎所在地方。

    这时待看见屋中一盏油灯下,李虎正将身子依在一张胡凳上双臂环抱。李重九仔细看去李虎两鬓之间已多了好几根白发,眼下似在凝思什么,即便听到脚步声,亦没有转头看向门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