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河洛都总管府第三进大堂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屋檐下、游廊侧都挂满红映映的灯笼,将迷朦的夜色驱褪。

    年轻貌美、身穿罗衣的侍女拿盘托着美酒佳肴,像蜂蝶一般,快速穿梭在厅堂、游廊之中。

    诺大的厅堂以及两侧的厢厅里,上百名胡将汉吏混坐一堂,桌案上杯盘狼籍、觥筹交错,有划拳呼喝斗酒的,有拿羽箭掷银壶取乐的,还有几名胡将把衣袍脱下来缠在腰间,跑到院子里摔角为乐,喧闹一片。

    好些胡将喝得面红耳赤,醉醺醺敞胸露怀,将年轻美貌的侍女像抓小兔子似的抱在大腿上调戏。

    当然,今日镇南宗王兀鲁烈在场,即便是性情粗鲁的胡将也多少有所收敛,没有胆大妄为直接将侍女们薄透的衣裙扒下来玩弄。

    不过,这种场景他们却是经历过不少。

    最为他们所津津乐道的,就是当年有一部分将吏足够“幸运”,押送???????????????越廷宗室子弟及女眷前往漠北,一路北上,逢大邑停歇下来休整,越廷皇妃公主陪宴的情形真是令人难忘。

    酒到酣处,有一名当年参加押送的胡将,忍不住大声炫耀起来:

    “南朝公主、郡主还真是娇嫩得很啊,这手摸上去就像触摸天下最柔软的丝绸,皮肤白得就跟马奶凝成一般,看上禁不住想嘬上几口……”

    诸多胡将也热衷此事,兴致大起,闹着叫那人说得越详细越好。

    曹师雄、孟俭、孟平等人祖辈都是云朔汉民,对大越没有什么认同感,就短时间投附越廷,此时听到这些也没有什么触动,还附和诸多胡将饮酒笑闹。

    岳海楼、仲长卿等人却多多少少有些难堪。

    岳海楼朝镇南王兀鲁烈拱手道:“末将得殿下相召,赶来洛阳甚急,此时有感疲累,不能陪殿下痛饮,还请殿下见谅……”

    有人察觉到岳海楼此时想要离开的真正原因,眉头微蹙,有所不悦,兀鲁烈却不以为忤,笑道:

    “我也不喜多饮。”

    兀鲁烈接着又与身边几名将帅级人物说道:

    “诸府将吏难得相聚一堂,这酒怕是通宵达旦都未必能停,我们也不要扰了他们的兴致,换个地方说话……”

    赤扈自上而下绝大多数将领都喜饮酒;新即位的大汗阔撒,有时候饮宴甚至连续好几天都不罢休,通宵达旦更是惯常之事。

    兀鲁烈他却不怎么喜欢痛饮,也经常会劝大哥注意节制,但今天这个比较难得的场合也不想扫了诸将吏的兴致。

    留诸将吏继续在堂上痛饮,他与木赤、蒙图烈、乌格、岳海楼、曹师雄、萧云庆、仲长卿、孟俭、孟平等大将级人物移往花厅议事。

    西游园花厅坐下,堂中除了随岳海楼而来的仲长卿以及孟俭、孟平等资历稍弱,其他人都是镇南宗王府一系举足轻重的人物;乌格作为静惮宗王库思古麾下的万户级大将,乃是过来商议接管关中防务的全权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