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在木灵阁待到傍晚,又抄录了几个木属性功法。既然那么多人说他是木、水杂灵根,木属性功法没理由学不会的。看天色不早,众多弟子乱哄哄的往回赶,石苇也跟着人群出了万卷阁,御器下山。

    夜静更深,石苇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确定四周无人才进入百梦园。

    红棉和红药正漂浮在诺湖的水面上,石苇心念一动,湖面顿时卷起十余丈高的巨浪,裹挟二女冲向百梦园。

    “公子,您竟是纯水之体!”红棉不由惊叹一声,她生前修习的也是水属性功法,看到这身凭空御水的本领,再笨也猜得出来。

    “公子,您居然能够自成天地,这御气七阶的修为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不过看你傻里傻气的,倒不像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莫非”红药兴奋地望着远处的岛屿,嘴上也没忘了调侃石苇,她早看出公子为人随和,不会因此责难她。

    石苇狠狠白了她一眼,随即摇头苦笑,王扒皮和小雨也就算了,现在连这妮子也要取笑他一番,做主人的脸算是丢尽了。

    因担心外界发生变故,石苇没心思与二女深谈,他在百梦园匆匆登岸,将她们领到棠溪世家府邸门前。经过白泉的培育,两株锁魂杉已长到一丈多高,分立在正门两侧,石苇让二女专心养魂修炼,自行选择偏殿居住,又告诫她们不可乱碰岛上泉水,随即慌忙离开百梦园,趁夜回家。

    锁上房门,躺在自己的床上,石苇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石苇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他梦到自己玄功大成,一人便斩杀了天宏山数千修士,亲手将天宏道人的脑袋摔在地上,踩成血饼;他梦到小雨大仇得报,披上红盖头出嫁,新郎就是自己;他梦到终于打赢了王扒皮,还在她的龟壳上画了四个鬼脸;他梦到白诺诺活过来,坐在小河边梳妆,向这边招手“诺诺!”石苇是含着眼泪醒过来的,彻骨的悲凉与切齿的仇恨,在梦想与现实巨大落差间穿梭往复,令他不能自处。

    石苇运了好半天的气,才将床边的水桶提过来,抽出《白水外经》扔进去。宝蓝色的字迹再次出现,石苇跳过《水道篇》,翻开《攻守篇》。

    《攻守篇》前面列了四条目录:一曰凝水为盾,化剑攻敌;二曰聚水为城,汤池固守;三曰点水为兵,挥戈西来;四曰雨雪为刀,万刃天降。四条目录每条对应一个阶段的功法,按境界划分,从御气到炼神。石苇翻了半天,只找到几页御气阶段的功法,其余无论浇上多少水,仍然是白纸一沓,至于炼虚以上阶段的功法,最后一张白纸上写着:“请参看《白水内经》”。石苇哭笑不得,这编书的人还真会因材施教,看来不到一定境界绝难看到后面的文字。

    近百张白纸后又有了字迹,《攻守篇》后是《水阵篇》,记载了两个阵法,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小灵虚水阵”,另一个则叫做“水灵生阵”,这两个阵法倒没有留白,不过石苇还是主动放弃了。修习阵法首先要懂得制作阵盘,修为最少要御剑境界,他现在连制符都半懂不懂,还是省省吧。

    接下来还有三篇,分别是《水匿篇》:化身为水,趋利避害;《水毒篇》:酿水为毒,血屠千里;《水药篇》:凝水为丹,花开万妙。这三篇更加不切实际,竟然都要求炼精以上修为,以石苇现在的水准,猴年马月也修习不上。思来想去,还是平白得的那两团水毒最为实惠,它们对石苇无害,对其他修仙者可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看着看着,石苇的心就扯远了,他将《白水外经》捞起来收好,又拿出一沓抄录来的纸片。

    《两雾诀》是不错的功法,“三阴红雾阵”布阵时需要三个阴灵作为阵眼,操控阵脉攻敌,石苇已经找到了两个,不过修炼这阵法同样需要御剑以上境界,因此,寻觅第三个阴灵并不急于一时。驱雾心法和“雾行术”现在就可以修炼,不过石苇想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再练,好留作保命的手段。此外还有几个冰属性和木属性的初阶法术,主要用途是炼制符箓,应付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整理好思路,石苇又拿出《白水外经》,仔细研读《攻守篇》。

    《攻守篇》开篇介绍了一个起手式和一段导引诀,然后是“凝水为盾,化剑攻敌”的正决。这一套口诀耗费法力巨大,石苇试着用水桶里的水凝成一面水盾,发现足以抵得上施展十次水墙术。这个水盾是天蓝色,只有巴掌大小,凝实厚重,盾牌的表面长着几根手指粗细的尖刺,刺上带有倒钩,卖相凶恶至极。石苇按照正决催发水盾,数根尖刺立即脱离了盾牌,化作一柄柄透明短剑,在空中盘旋一圈儿,呼啸着扎入地下。“砰砰砰”几声闷响,水土相斥,产生了不小的理爆,整个屋子都跟着上下震颤。石苇满意的点点头,与水矛相比,这些水剑的威力强了十倍不止,加上那个厚实抗打的水盾,还可以飞撞出去,与敌同归于尽,的确是攻守兼备的好法门。

    除此之外,书中还介绍了十七种攻守的口诀,包括水锤决、水刃决、水戈决等等。与正决相比,这些口诀每一个都繁琐异常,将水灵气的每一次排列都规定到细微之处,口诀的念法,手势的变换都有详细要求,弄错一处都会导致失败。但在石苇看来,这些口诀都是骗人的把戏,所谓“凝水为盾,化剑攻敌”,“盾”和“剑”都是代指,凝成一把刀也是可以的。书中介绍的这些口诀也都是代指,例如水锤决,只需按照口诀凝成两把大锤即可,并没有要求是长柄锤、开山锤还是流星锤,石苇试着违逆法决,凝成一柄带有钩爪和尖刺的链锤,结果也成功了。

    石苇可以凭心念沟通水灵之力,不仅省下了相应的手势和持咒过程,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将水灵气排列成不同的形态,他甚至可以凝结出一只酷似王秋子的乌龟当做盾牌。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世间之物何止万种,又怎会拘泥于区区十七种口诀?这些繁杂口诀背后隐藏的心法就是自由拟态,至于究竟拟成什么形态凭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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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苇废寝不忘食,将半桶清水折腾到天亮,饿得难受,便去几里外的饭堂吃早饭。他一边走,一边仔细回忆水灵阁发生的事。,藏在两具尸体和《白水外经》中的三个暗记内含强大的水灵之力,若不是自己也擅长此道,绝不可能轻易抹去,这说明水灵阁三层发生的事情绝不简单,至少暗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图谋。说来倒霉,自入了玉阳宗,自己连续惹上了两件祸事,漱玉寒潭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却闹得整个宗门鸡飞狗跳,这次倒是没什么动静,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呢?石苇暗暗决定,无论是《白水外经》、《两雾诀》,还是冰属性功法,都绝不能在人前显露,倒是在木灵阁抄来的几个木属性功法可以用来装点门面,这样做似乎更符合自己木、水杂灵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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