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谭菀那张脸,透过从我们之间来来回回走动着的人,逐渐清晰起来时,被石杰扶着的她,忽然抬手对我挥了挥,脸上满是笑。

    就像多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的笑,清澈,又孩子气,孩子气里有带着一丝狡黠。

    我突然发现,十年的时间里,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就算是到现在,也同样是。

    我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深怕这一切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直到石杰扶着谭菀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直到她站定在了我面前,抬手在我额头上用力一弹,笑得合不拢嘴的说:“哎呀,小尾巴,咱们又是好久不见了。”

    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的存在于我面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才刚开口,想唤她的名字。一个谭字还没从舌尖冒出来,我便捂着唇泪流满面的看向她。

    她似乎了解此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从石杰手上抽出了手,倾身便一把抱住了我。

    我在她怀里我又是哭又是笑,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在她怀里大哭了出来。

    病室内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谭菀拍着我的后背,安慰了我良久,她松开了我,抬手给我擦着脸上的眼泪笑着说:“瞧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呢。”

    我刚才哭得有些声嘶力竭,声音也几乎是沙哑的,我闷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却并不回答我,因为太多人看了,她说:“我们先去我房间说。”

    石杰便扶住了她,她正要走,见我还没有跟上来,又回过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去了她的病房。

    到达她病房,我才发现谭菀瘦了很多,有一只眼睛的周围有着伤疤。谭菀打发石杰去给我们倒水,见我正盯着她眼睛周围看,她表情一顿,手指在眼睛周围抚摸了一圈,满不在乎的说:“眼睛保住了才算是万幸,这点疤痕算不了什么的,以后等好了,再去美容院修修补补,疤是能够去掉的。”

    她说完,又立马端了一盘水果递到我面前说:“来,进口的提子,可甜了。”

    我坐在那没有动。

    谭菀见我婆婆妈妈的,我有点不耐烦了,她向来都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便抓着我的去盘子内拿,她说:“赶紧吃,这的甜,我表姐大老远给我寄过来的。”

    在她的催促下,我随便抓了几粒葡萄在手上,却并没有吃,我想说什么,她似乎早就料到我要说什么。

    捏了一粒葡萄在嘴里后,她抬手对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这种事情过去了,咱们就再也不要提,我是心甘情愿替你去的,所以现在出事了,也和你无关,只能是我运气差,而且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没病没灾的,再住上一个星期,也就得出院了。所以,这方面的话我不想听你说太多。”

    这个时候石杰端着喝的过来了,谭菀立马转移了话题,从石杰手上接过了饮料,递到我手上说:“红茶,好茶,我妈都舍不得喝,要不是我出了这差事,估计老太太还得藏着收着呢,你赶紧喝,看看味道怎么样,好喝,我送你几包。”

    谭菀不是一个喜欢说多话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端着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喝一口,谭菀打量了我几眼,见我瘦得不成样子,便问:“我听石杰说,好像你身体也很不舒服,现在好的怎么样了?”

    我说:“都好的差不多了。”

    我立马转移话题,又问:“你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