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说的这两个员工对吴思思来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先不论刘松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导致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如果说那两个员工真的一直守在外面,等着刘松喝完酒之后再走的话,那两人指不定能成为翻案的关键证人。

    “他们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男的女的?”吴思思一连串的发问显示出了她内心的焦急和期待。

    然而刘松下一句说出来的话让她觉得前路漫漫,要真正翻案,估计还没那么容易。

    “那两个是质检部的,年纪不大,都是小伙子,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流动率很大的,早就走了。”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关键线索,却戛然而止,吴思思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离职了没关系,只要人没死,我都会把他们找出来,还我爸爸一个清白。”

    刘松看到她语气似乎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刚烈了,观察了一下情况之后,他斟酌着开口:“既然我说了,那我的房子和里边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还给——”

    他“我”字都还没有说完,吴思思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要求感到很疑惑:“又不是我搬走的你的东西,你找我还?冤有头债有主不懂么?”

    刘松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流氓,套出自己的话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一想到自己即将从千万富翁变得一无所有,他连忙以膝盖做腿,跪在地上朝温御走了两步:“温总,求您了,帮我跟温董事长说一下吧,该做的我都做到了,不要这样对我,我几十岁的人了,突然一无所有,那该怎么办啊?”

    温御往他妻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我觉得你现在不该跟我求情,而该跟你最珍贵,也是最不能离开的妻子求情,不过站在我个人立场上看,我觉得你的妻子离开你的话,反而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已经在她的丈夫身上遭受了太多,不是所有的浪子回头都能赚来金不换,与其在那纠结一些无用的旧情,不如努力朝前看,去开始新的绚丽的人生。

    刘松妻子望着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的男人,无动于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刚才被男人撞肿了的后脑勺,居高临下,蔑然地看着那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掣肘着自己的丈夫。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以俯视的态度去看待他,而不是永远像一个深宫的妃子一般,顾影自怜,等待着他千年一回的垂怜。

    “我刚才说了,我不会拿走你的一分一毫,除了孩子。我全部东西就身上这个小包包,里面有出嫁的时候我妈给的一些首饰,还有我的身份证件。”

    她抿了抿唇,慢慢抬起左手,望着上面那枚简约无钻的戒指失神,那是他们二十年前结婚,一穷二白,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刘松给她买的。

    当时刘松还答应她,以后赚钱了,给她买一个大大的钻戒。只是这个年轻的诺言,到现在只兑现了一半。

    他们是有钱了,但钻戒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

    回想起当年恩爱的过往,刘松妻子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也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可恨了,但自己也已经对他完全没有了爱意。

    “戒指我也不要了,还给你。之后我会联系律师处理我们的离婚事宜,孩子那边等他高考完再告诉他吧,不然我怕他容易分心。”

    刘松怔愣地望着慢慢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看着她把戒指放到了地面上,左手无名指因为戴戒指戴久了,还有着一圈深深的勒痕,那是他们在一起二十年的证据。

    这个从来只会在妻子面前颐指气使的男人,第一次哭着抱着女人的小腿,涕泗横流:“别走,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不能没有你和儿子,你别走好吗?”

    吴思思在旁冷眼看着刘松妻子无情地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轻轻拭去身上衣服的褶皱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