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钟云疏侧脸,避开沈芩伸出的手,“我没事。”

    “赵大人,帮个忙。”沈芩扭头招呼赵箭,他呼吸急促、脸色发白,没事才有鬼。

    “沈姑娘,您说。”赵箭正假装打量偏殿,努力不当蜡烛,一听立刻奔过来。

    “帮忙摁住钟大人。”沈芩微笑着,无视钟云疏的抗拒。

    奔过来的赵箭突然急刹车,看着神情俱戾的钟云疏,一时左右为难,这两人平日和气得很,现在……没一个好相与的。

    “你敢?!”钟云疏忽然显出困兽的愤怒和挣扎。

    沈芩和钟云疏怒目相对,迸着激烈的火花,“伤这么重了,还犟?”

    “赵大人!”

    “赵箭!”

    赵箭被两道视线盯得恨不得抱头鼠蹿,犹豫片刻,把箭囊放到最远的角落,一咬牙硬着头皮把钟云疏摁倒,劝道“钟大人,沈姑娘这是关心你,啊……你不能……”

    钟云疏突然挣扎,却没能摆脱赵箭的钳制。

    沈芩气得把挂臂除掉,扔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直视钟云疏的眼睛“赵箭摁着你,我来摁你,你自己选!”

    钟云疏的负隅顽抗在沈芩的怒视下终于消退,喃喃争辩“你的胳膊不能再受伤了!”

    “那你赶紧让我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沈芩一时哭笑不得。

    钟云疏犹豫半晌,开口“赵箭,守住偏殿。”

    赵箭麻利地背起箭囊,五秒消失。

    烛光闪闪,钟云疏深吸一口气,脸色煞白,动作迟缓地抽了腰带,拉开外袍和中衣,白色内裳上血迹斑斑,几乎成了血衣。

    沈芩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伤成这样?!”边问,边把他扶到火盆边,心里一阵阵抽紧。

    “夜骑赶回雷宅那晚,当时伤得并不严重。”钟云疏的额头沁出冷汗,深深的颈窝在急促的呼吸中,显得更深,喉结上下滚动。

    “我当时问你有没有受伤,你为什么说没有?”沈芩替钟云疏脱掉白色内裳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胸后背大片青紫,比她的双臂更严重;被瓷枕砸到的地方鲜血淋漓,呼吸之间,上半身流畅的肌肉轻微抽搐;更吓人的是,大片青紫向下延伸,没入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