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萍断断续续地讲完那些以为再也不会提起的记忆,仿佛那些因为受尽屈辱而长在心里的荆棘,因为沈芩的那些大笑,渐渐消散。

    “太累了吗?”沈芩见崔萍停的时间有些长,以为她说累了。

    “不是,”崔萍眼中的光更亮了一些,“钱公子,你知道吗?自从我家出事以后,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有人听我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我现在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做梦,还是醒着,”崔萍苦笑,“如果是梦的话,不要醒该多好。”

    沈芩嘿嘿笑着,越靠越近,突然下手咯吱。

    “啊!!!”怕痒的崔萍尖叫出声,起身就跑,可是无论体力还是身手,完不是沈芩的对手,没能跑多久,就被沈芩碾压式咯吱,又笑又叫。

    “啊,哈哈哈……”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啊!!!”

    崔萍躺在地笑到打滚,“不是做梦!我知道啦!不是做梦!”

    沈芩这才停手,等崔萍笑够了,才把她拽起来,连哄带骗“崔姐,乖,回去睡觉了,不然明天精神又不好。”

    崔萍借力起来,有些喘,眉眼带笑地说“不会的,今晚我能睡得很好。还有,你崔姐也是很厉害的,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咯吱回来。”

    “行,我等着,”沈芩信心满满,毫无俱色,“先长十斤肉出来再说吧。”

    “我今天吃了好多肉呢!”崔萍不甘示弱。

    沈芩一想到前厅晚饭的情形,又忍不住想笑,一群人神情凝重,只有徐然专注地炙肉,一片给自己,一片给崔萍,仿佛活在自己小天地里的大怪物。

    “你又笑?”崔萍受不了沈芩一点,记忆力实在太好,什么事情都想得起来。

    “炙肉太好吃,我笑一下不行啊?”沈芩骗起崔萍来面不改色,“而且,今晚把库房存的生肉和沁凉水都吃完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崔萍也笑了“其实我也很喜欢吃炙肉,我家只有上元节中元节这些大节才能吃炙肉,家围坐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然后笑容消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崔姐,你知道我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吗?”沈芩知道这种心伤愈合,不是一日之功,只能靠岁月流逝带走,靠亲近之人相助。

    崔萍愁容满面。

    “崔姐,父母终有一日会离我们远去,未来的路上,你还有圣僧弟弟崔柏,还有锁金村村长徐然。比起陈娘赵箭钟大人白杨和我,已经好很多了。”沈芩浅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