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甚在意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心里分析眼下的情况。

    以元衡剑尊的威能,如果想杀他,他根本没有机会还站在这里。

    另外,原主这张脸与他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他与盛间做了那么多年夫夫,虽说闹到和离,其实也没什么大仇,盛间这人重情,多半是被勾起什么回忆了。

    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可以跑了?

    “对,行走江湖,脸很重要,不然兄台你也不会出来打劫还带着面具啊……”叶知离试探道,“那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疗伤了?”

    盛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叶知离摸不准盛间什么意思,右脚向后退了一步。

    盛间还是不动。

    叶知离拔腿就跑,他可不打算跟盛间相认,俩人离都离了,还掺和那么多做什么呢。

    可临到拐角时,叶知离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有风荡起枯叶打在摇摆着的灯笼上,盛间握剑站在青石长街尽头,如同陷在异境里,最孤独突兀的那抹白,自始至终都一动未动,让人忍不住去猜想,他已经站了多久。

    他还要站上多久。

    叶知离按着姚乌指的路又拐过一个弯,很快就发现了那家唯一亮着灯的“明来客栈”。

    他脸上的伤口不深,盛间从来不屑用什么阴毒的手段,来时穆咏歌给他准备了不少丹药,回到客栈以后很快就修复止了血,等到明早,疤都不会留下。

    只是叶知离左思右想,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盛间会在墟水洲。

    二人算是和平分手,那时他的修为已经小有所成,打算去更远的地方逛上一逛,没想到刚走出六罗门边界就遇见了那么多的妖魔。

    他金丹自爆,又不是在六罗门界内出的事,盛间应当是发现不了的。

    可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六罗门遥在腹地,与墟水洲相隔有万里之远,盛间竟舍得抛下六罗门,跑到墟水洲来……打劫?

    盛间可是修真界剑道魁首,左右都不会缺灵石用,何况是打劫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实在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毕竟是前夫了,过去的就随他去吧,明天就要进入玄涧阁了,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一早,姚乌准点来到客栈大堂接叶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