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倒也不必。”松月眉毛纠结地拧巴起来。天呐,要是巫衡真离开邺城,以后破镜子交代的任务可怎么完成,她可不想死得那么惨。

    于是乎,松月只能自己打脸,违心地求情:“爸……其实,其实姓巫的也没那么讨厌啦,用不着……用不着真辞退了他。”

    “你啊你,”程五爷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哑然失笑,“还说没看上人家,才认识几天工夫,就护成这样了,往日跟爸伶牙俐齿的劲头去哪儿了?”

    “我……”松月急了,欲哭无泪,“爸,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父女二人正说着,巧云敲响房门,探进个头:“大小姐,宝婵小姐来了。”

    傅家的这个小丫头也算是程五爷看着长大的,性子温吞,是女儿的闺中密友,对两人的来往,程五爷倒是很欢迎,于是说:“好了,爸不说了,跟宝婵好好聊聊,没事你们俩也出去玩玩,成天窝在家里也不嫌闷。”

    松月辩解无能,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回:“哦。”

    程五爷缓步出了门,门一开,门口穿着米白连衣裙的宝婵就乖乖打招呼:“程伯父好。”

    “是宝婵啊,快进去吧,松月在里头等你呢。伯父就不打搅你们两个说悄悄话了。”宝婵只有大人腰高、只扎两个小辫的时候,就常来程家找松月玩,虽好些年过去,也长成了大姑娘,可在程五爷眼里,还是小朋友,对她说话,总是温声细语,怕吓着人家小姑娘。

    宝婵在程五爷慈爱的眼神中进了房。

    门合上,宝婵看见好友抱膝坐在床上,一脸无精打采。

    “松月,你怎么啦?”宝婵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

    “哦,没……没什么。”松月不好意思开口,这种丢脸的事,就算是好朋友之间,她也羞于启齿。她岔开话题,问,“宝婵啊,你怎么来了?”

    “哦,我,我……”宝婵心虚地挪开眼神,从裙子的小兜里摸啊摸,摸出一小包瓜子,“松月,新出的核桃味瓜子,你要不要尝尝?”

    唉,她的这位好友,转移话题的能力比她还弱。

    松月有几分猜到好友来找她的原因,问:“宝婵,是不是在家的时候,那两个又压迫你了?”

    宝婵摇摇头,慢吞吞地回:“哪有,他们都很好。”

    “谎话,”松月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谎言气泡,“宝婵啊,你就是性子太软,你要支棱起来知道吗?那两个一个跟爹似的管着你,一个跟养洋娃娃似的占着你,我要是你,早被他俩逼疯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宝婵一边低头认真地剥着瓜子,一边小小声回,等瓜子仁攒足了一个小尖尖,她抬头娇憨地笑着递给松月:“呐,快尝尝好不好吃,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松月心快化掉了,就是因为宝婵这么好,那两个才得寸进尺,这些年一直做着过分的举动。

    “宝婵,”松月叹了口气,瓜子仁也吃不下了,“今儿又是傅延卿那家伙送你过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