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慕乔上了楚云铮的马车,第一个念头便是有钱真好!寒冬腊月里,马车的底部烧了炭笼,里头又铺了厚实的锦褥,马车一角煨着一个小炭炉,桌案上放着点心和果脯。喝一口温热的茶水,吃一块香甜的软糕,这滋味儿舒服的叫人想直接躺下。

    见她惬意满意的神色,楚云铮这才道,“难怪都说女人口是心非的很,非得三催四请才肯过来。”

    江慕乔猛的从柔软的垫子上起身,“谁说的?还有谁口是心非?”

    睨她一眼,他镇定道,“我娘。”

    她这才慢慢的斜靠回垫子,今天早上醒得早,赏梅宴里又是状况不断,她整个人绷得紧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骤然来到温暖舒服的马车里,倦意便齐齐涌上,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带着满眼迷蒙的泪光,“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我当然不能轻易上来了,大庭广众的,我坐你们安王府的马车多不好。”

    楚云铮冷哼一声,“旁人怎么想怎么说跟我有何关系。”

    话虽如此,可想到今日赏梅宴上的情景,她感慨了句,“流言猛于虎。今日之后,只怕江家因为秀芝,名声又要坏了。我是是真没想到大姐如此刚烈,居然能吐血。”

    她感慨这江家的名声,楚云铮却忽然道,“这样也好,不跟你大姐一起坐在回去的马车上,也能让她冷静一二。”

    江慕乔七巧玲珑心,立刻知晓楚云铮话中的意思,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马车外头,“大姐不会错想我的。”

    楚云铮默念着这句话,忽的自嘲一笑,“或许吧。反正天家无亲情。”

    江慕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太子殿下若是顾忌半分兄弟情,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布置,然后在赏梅宴上突然向她发难。今日若不是四戒忽然来了,后来楚云铮又设法逼走太子,怕是也难善终。

    不过想起这事儿,她便想起宴席上他转身就走的绝情。纵然知道他的离开八成是为了带四戒进来,可当那瞬间,她是真以为他生气了不会再回头。

    回忆着当时的心情,江慕乔磨着后槽牙,“下次你若是需要我配合你做戏,不妨提前暗示一下。”

    楚云铮轻飘飘的看她一眼,“你做事之前,告诉我了吗?若是提前告诉我,今日又何至于那么被动?还怪本王不暗示你?难道你以为本王就会真丢下你,你连这点信心对我都没有!”

    说着,他动了怒,深邃的凤眸里风起云涌,“乔乔,本王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值得托付?”

    江慕乔便闭了嘴,好吧,她不说行了吧。

    看她这样,楚云铮压抑着的怒气轰的散了,她什么都不明白,他又何必生气?他卸了力,脊背弯下重新靠在了马车壁上,淡淡的说了句,“乔乔,你终归不够信我。”

    或者说,她心中并没有太多他的分量。

    江慕乔被这话说的心中不是滋味儿,正要解释。楚云铮抬手压下她想说的话,“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有朝一日,我应该值得你信任。”

    承诺太多便是虚了。楚云铮说完便换了话题,“乔乔,你可知道太子今日这事儿多大的手笔?一旦你被抓住,罪名落实,便有御史递上去一系列折子,到时候江家危矣。”

    江慕乔颇有些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无奈,“我都没招惹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