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生辰宴的重头戏乃是及笄,江慕乔没了娘,便由江老夫人坐在堂上,致辞之后请来了全福夫人作为主宾人,接着有四个穿着石青色衣裙的小丫鬟端来了笄簪钗冠一共四样。

    全福夫人口中唱着祝福的赞词,作势在她头上抚了几下,然后便拿起簪子准备替她簪上。

    簪子插上,及笄礼就算结束了。

    然而全福夫人的手还没碰到簪子,棉棉忽的又送上来一根,全福夫人愣了愣,一时不知该拿起哪个。

    笄簪钗冠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临场更换叫老夫人有些不痛快,“二丫头莫任性,你今日及笄的簪子是祖母花了重金从集宝斋买回来的,只此一根。”

    她既然要大张旗鼓的筹办生辰宴,面子上就要过得去,因此咬着牙置办了簪子,只是没想到江慕乔如此不识好歹,临时又拿出了新的,这分明是把她的脸面撕下还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老夫人受不得这种怒气,直接又道,“祖母待你不好还是如何,你这是何意?把簪子收起!”

    提前未同祖母说明就将着鲛珠簪子拿出是仓促了些,不过楚云铮夜半送来也没机会说明,她便解释,“祖母的心思慕乔懂,只是这簪子乃是……”

    她居然还敢辩解!

    顾忌宾客在场,江老夫人也不多言语,给杜鹃使了个眼色便让她把江慕乔准备的簪子先夺过来。

    只是杜鹃才刚挪动了一步,崔家的舅母便忽然开口,“老夫人的簪子是稀罕,可乔乔你那婢女拿出的是什么,舅母怎么从未见过?”

    崔家的舅母爱恨分明,勉强谅解乔乔乃是因为有血亲,她本就看江家的老夫人极为不顺眼,因此故意提高了音调,“来来,叫舅母看看。”

    月光之下这鲛珠莹润生辉,白日更是多了一份剔透。

    舅母揉了揉眼睛,惊奇道,“这是何物?”

    不止舅母不认识,满座竟无一人知道,还是沈玉暖多看了两眼,试探的猜测,“莫非是鲛珠?本宫倒是听过,这鲛珠似珍珠又似宝石,百年前就几乎已经绝迹,瞧着这簪子倒是像极了。”

    沈玉暖一说完,昌平侯夫人也恍然大悟,“太后娘娘是不是就有一颗,瞧着倒真是有些像。”

    那簪子竟然镶着鲛珠!

    崔家舅母笑了笑,语气便挑高了三分,“这么贵重的簪子,莫说是集宝斋,只怕天下难寻吧!”

    说完又问江老夫人,“老夫人,今日是乔乔的及笄礼,不过是一个簪子,她喜欢哪个就戴哪个,您说对吧?”

    老夫人盯着那鲛珠簪子,脸色发僵,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自然。”

    老夫人发了话,全福夫人也极有眼色的拿过了鲛珠簪子,替江慕乔簪上之后又把吉祥话流水似得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