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一愣,大王……大王何时会这样说话了。果然,姬倾城就是不同的么?

    霍无恤正坐在床边,姬倾城头歪在他大腿上,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像是怔了一般,一双盈盈杏眸眨也不眨,就这么两行泪直直地淌了下来,他拿汗巾替她拭着泪。

    这一动作,似乎一下子把她唤回来了,她顿时趴在他腿上失声痛哭,“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你放心,寡人绝不会让他枉死的。”霍无恤目光一寒,“敢动寡人的人,寡人定叫他不得好死、九族夷灭。”

    阳春三月似乎刹那成了寒冬腊月,众人心头都不由打了个突。下一瞬便又听那声音道:“把他带上来!”

    众人下意识回头,顿时牙关打颤,只见两个武士拖进来一个已不成人样的东西,一路都是长长的血迹,那东西嘴里还不停地叫喊着,似乎是求饶声。

    连姬倾城都禁不住往霍无恤怀里瑟缩了一下,“无恤……”

    霍无恤安抚地拍了拍她脑袋。

    谢涵冷眼看着,眼睛余光不禁向刚刚目光有一瞬间躲闪的宁燕瞟了瞟。

    “谁指使你在夫人安胎药里下红花的?”霍无恤指节微曲,轻敲床沿,嗒嗒嗒,如死亡的旋律,“说实话,寡人可以给你一个好死。”

    “奴……奴婢……没人……指使……”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趴在地上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熟悉,姬倾城一愣,不敢置信,“芮儿?是你?为什么,我从来没把你当过下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谢涵看了姬倾城一眼,过了这么多年,她也始终不懂对方的逻辑。

    至于旁边霍无恤令武士施刑时的惨叫,这种声音,她已经听过很多了,这并不会妨碍她的思考。现在,她想知道的是霍无恤在想什么――要拷问,何必在这里?是在警告么?

    忽然,室内众人的目光都向她聚集过来。

    因为,刚刚那芮儿终于忍不住酷刑要坦白了,“是…是……”她扭头,朝谢涵看来。

    谢涵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要开口。

    芮儿却一百八十度大转身,指着宁燕,“是宁燕夫人给了我三十金要我在夫人碗里下药的!”

    “你不要胡说!”宁燕矢口否认,“你刚刚……刚刚不是看王后了吗?”

    “其内许是深有隐情,大王……”谢涵边整理着措辞边开口,忽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王后,不是王后!”芮儿发疯般地摇着头,身上掉下来一块雕花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