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容复在江湖上的名声确实不大好听,什么风流好色,什么行事霸道,更有说他亦正亦邪的,定逸师太此人虽然嫉恶如仇、脾气暴躁,却对恩情看得极重,因为慕容复曾救过恒山派上下,故而不管外面传言是什么,她都颇为欣赏这个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江湖上从来没有传过慕容复作恶的消息。

    慕容复在屋外却是听得颇为汗颜,别的不说,自己有没有侠义心肠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定静深深看了仪琳一眼,“如果可以的话,师伯想见见慕容公子。”

    仪琳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好似完全被师伯看透了一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定静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仪琳神色莫名的给二位师叔师伯行了礼,告辞离开,而屋外慕容复却是留了下来。

    定静望着仪琳离去的方向,苍老的面庞渐渐变得黯然无比。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定逸见定静神色有异,不由开口问道。

    定静回过神来,脸色恢复正常,微微叹道,“仪琳是个好苗子,但心肠太过柔软,又没有江湖阅历,怕是不适合继承下任掌门之位。”

    此言一出,定逸面色变了变,“师姐什么意思?”

    定静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意思,仪琳天生一副慈悲心肠,但未必与我佛有缘,如果在太平盛世,由她继承掌门,定可发扬我恒山传承,但如今这样的乱世,仪琳实难当此大任。”

    定逸隐约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可这是二师姐临走前交代下的,我等怕是不好违背。”

    提起定闲,定静脸上闪过那么几分悲戚,终是叹道,“罢了,一切自有缘法,我等尽力护住门下就行。”

    随即她话锋一转,问道,“今日你去与华山派、衡山派、泰山派接洽,他们怎么说?”

    定逸不明白师姐为何突然提出要卸去仪琳的掌门继承人之位,但此时问起接洽事宜,她脸上瞬间布下一层寒霜,“别提了,衡山派自从莫大先生走后,刘正风这人又不务正业,整日里钻研什么丝竹琴萧,这次根本就没来,只剩一个没有但当的鲁连英,根本做不得什么主,跟我打了半天太极,就将我赶出来了。”

    “泰山派也是差不多情况,天门道长走后,玉玑子那些人将整个泰山派弄得乌烟瘴气,他们已经同意五岳剑派合并,并由左冷禅充任新掌门。”

    “最令人气愤的是那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他说什么‘五岳剑派本是一家,合并与不合并倒没多大关系,就看谁来统领’,言外之意他也支持五岳剑派合并,只不过不支持由左冷禅做新掌门罢了。”

    “哦?”定静脸上有些不信,“他真这么说?”

    定逸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声音陡然提高几分,“他还说什么‘这是大势所趋,如果恒山派还是食古不化,不知变通,迟早只有灭亡一途’。”

    定静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起了些许变化,有吃惊,有不信,若说五派之中,谁最与恒山派亲近,非华山派莫属,而且岳不群号称君子剑,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正人君子,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究竟是何居心?

    “难道他也想一统五岳剑派?”定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