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客人中间尤以钱谦益和冒襄这一老一少的大才子出名。

    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晚号蒙叟,东涧老人,学者称虞山先生,苏州府常熟县人,他出道甚早,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官至礼部侍郎,因与温体仁争权失败而被革职,回家闲住。

    此人风流成性,又有文才,乃是青楼常客,任职期间,还注意一下,现在无官一身轻,放飞自我,也不管自家老,尽玩一枝梨花压海棠。

    至于冒襄,更是文学巨巨,字辟疆,号巢民,一号朴庵,又号朴巢,如皋人,冒襄出生在一个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随祖父在任所读书,十岁能诗,十四岁就刊刻诗集《香俪园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其文思敏捷,曾有一个月内这边与红颜知已应和,那边写了三十篇时文,让世人佩服不已。

    明朝的如皋城里的冒氏家族人才辈出,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也是一个文化世家。当时的明王朝已成溃乱之势,东北在清兵的铁蹄之下,川陕湖广是“流寇”驰骋的战场,而江浙一带的士大夫依然过着宴安鸩毒、骄奢淫逸的生活。秦淮河畔,妓家所居的河房开宴沿宾,樽酒不空,歌姬的翡翠鸳鸯与书生的乌巾紫裘相交错,文采风流,盛于一时。

    冒辟疆也沾染了一般豪贵子弟的浪漫风习。一方面,他年少气盛,顾盼自雄,他与桐城方以智、宜兴陈贞慧、商丘侯方域,并称“四公子”,其主持清议,矫激抗俗,喜谈经世大务,怀抱着报效国家的壮志;另一方面,又留恋青溪白石之胜,名姬骏马之游,过着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的生活。

    实质上就是一老一少两个老咸虫!

    话说回来,大家都咸,现在这场面,所有雄性生物都是谷精上脑。

    见客齐了,媚娘正式出场,这女人又换了一套衣服,在舞台上性感无比,鲜艳肥美,真的是迷人至极。

    她代表玉清楼欢迎各位贵客的到来,点出了钱大人、徐小公爷、和冒襄的名字,然后说到了东南府彦公子,手指处,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颜大少,他对大家点点头,拱手致意。

    一般的人向着颜大少回礼,也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小声嘀咕,更有人,那个徐小公爷不屑地道,“原来是黑和尚啊!”

    此乃对东南府人的不敬称呼!

    黑,东南府人可没有什么诗歌唱和,大家净是死干,在外奔波,又近海,这脸色自然不能让人恭维,经常被人嘲笑。

    和尚,平头也,东南府以海军起家,海军的标志就是铲小平头,板寸头,实际上就是海贼头,更被人讥笑。

    那时期的明男人可是留长头发的,《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汉人成年之后就不可剃发,男女都把头发绾成发髻盘在头顶。

    其重要性可以用“曹操割发代头”来表示,曹操有一次犯了自家军纪,论罪当斩,但他是老大,因此他割了头发代替斩首,而无人对此表示不满,可见留长发的重要性。

    以后当满清入关,发生了“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事情,尤其汉人的强烈反对与抵抗,结果导致满清的血腥镇压。

    但对于海上讨生活的人来说,你让他留长发,那是大麻烦,没水,洗不了头,就发臭,继而起跳蚤,然后蔓延整条船,那乐子大得不得了。

    留长发,海军更增加了打仗时的不方便,头部中弹时不易抢救和容易感染的危险,这道理大家都懂。

    因此,为显示精神和节省打理时间,东南府公职人员一概平头!

    但没激起大陆明人的强烈反对,最多是嘲笑东南府人乡巴佬,排斥他们,盖因闽南地区本来就是支持留小平头的,风气如此,人家要不留长发,就好象广东人吃狗肉的地方习俗,关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