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鲍芙看来,傅邺对自家女儿是相当上心的,不然哪会发现她的喜好?并且还能处处安排得让她舒心满意,他这点诚意,自家也是看在眼里的,遂一边与傅邺说话一边用眼角偷瞄女儿的表情,结果看到女儿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她就知道傅邺这一路所做的自家女儿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到底还是自家女儿更重要,哪怕傅邺是她看着长大的子侄,这心还是偏向了自家女儿,遂对傅邺更为客套了,也没有说些改日登门来玩的话。

        傅邺看了眼头转身一边再度轻撩起车窗帘子看着街景的陶姚,心里就叹了一声,他焉能感觉不出来鲍姨的态度又转变了,不由得轻叹一声,这曲线救国看来也不太成功。鲍姨的心结他知道,她对陶姚是千般万般纵容的,若不是陶姚本身就不是性子跳脱的人,要不然一准让鲍姨给纵出刁蛮的性子来,所以想让鲍姨完全站在他这一边,那是做梦。

        等傅邺策马离开,鲍容示意山茶放下了车窗帘子,陶姚这才转过头来,“人走了?”

        鲍芙无奈地笑着伸手拉住陶姚的手,“真就这么看不上他?”

        在她看来,傅邺也就是那家人拖了后腿,其他的方面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更重要的是身边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后院膈应人,在外面也从不乱来,更没听过他与哪家的姑娘传过难听的话,光是这些,就是加分项。

        以自家的出身,也不怕那汤氏与乔氏婆媳俩找麻烦,可以说,傅邺是个可结亲的对象,关键是能包容自家闺女的不足之处。

        对,与陶姚越是接触,鲍芙也是能发现女儿的缺点,缺点这玩意在自家人的眼里那根本就不叫缺点,但放在别人家当儿媳的话,那缺点就得无限放大,迟早肯定是要生事的。

        至于说真将女儿养在身边的话,也是真心话,可没有哪个为人父母的真希望自家闺女以后当个老姑娘,这是下下之策,喜欢女儿多留几年可以,但是真留一辈子,那就是害了女儿一辈子。

        “娘,他没你看到的那么好。”陶姚道,傅邺的真面目,也就自己见过,自家老娘看到的那都是伪装出来的。

        鲍芙以前没有多问女儿与傅邺的私事,一来是母女俩正忙着建立感情,还没有心思去管这一档事;二来那时候她也不好开口问,有些事真的得等熟悉之后才好开口。

        于是,借着这个档口,她问出来了,“这么说,你还了解他?囡囡啊,能告诉为娘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个问题不好答,陶姚难道能跟自家亲娘说是上上辈子认识的吗?那些与傅邺的过往就更是半个字也不能提,所以这问题真心是不好回答。

        “也就偶然认识的。”她找了个敷衍的回答,毕竟之前她与傅邺的身份是天壤之别,怎么说都不合适,也编不出来更具体的说辞来,所以她干脆就说得这么笼统,也省得鲍芙再继续追问。

        果然,鲍芙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谈起了永安侯府的人事和建筑。

        陶姚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心理又微微有些觉得对不起母亲,相认以来,母亲对她是万事包容,可她却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给她交底,遂她再与鲍芙说话时就更亲近了几分。

        鲍芙哪里会没发现她的异样,这个傻孩子,她突然心酸起来,若是与傅邺的相遇是美好的,她肯定会说,像这样刻意敷衍了事地回答,就是摆明了不好说,这让她为人母的又怎么好追根究底,心疼自家女儿还来不及。

        马车最终进了永安侯府,陶姚也看到这座御赐的府邸大门缓缓打开,这种级别的府邸大门一般是不会轻易开启的,一般出入也只会走侧开的偏门,可是现在这门却是打开了。

        鲍芙握紧女儿的手,眼含泪花地道:“你终于回家了,爹娘就要这般迎你回来。”

        她要告诉世人,她的女儿是她手中的珍宝,谁若要欺负她就能跟谁拼命。

        陶姚的眼里动容了,她知道父母是爱她的,但这份爱比想象中要多得多,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