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失魂落魄地回到那栋熟悉的别墅,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他却觉得再没有家的味道,原来家不是一栋房子,而是房子里的那个人。

    他慢悠悠地从一个房间游荡到另一个房间,脚步滞留在一个房间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又有些犹豫,好半天他才轻轻拧动把手。

    那个小小的房间很简单,墙壁是特殊的吸音材料,是初夏在家时用来练琴的琴房,窗前的谱台上还放着一本打开的谱子,那上面的页码停留在27页,他的手慢慢抚弄着那一页,她最后就练习到这里吗?

    他转动着身体,一圈一圈的环视,这个空间他从没进来过,今天是第一次,却突然发觉这里让他觉得很舒服,怪不得她会喜欢,因为这样密闭的空间会使人莫名的产生一种安全感。

    他坐在她经常坐的位置上,右手就有一把她常用的琵琶,琵琶的一根缠弦断了,他一点一点拧轴把弦卸下来,琴弦在他的手心里缩成一团,金属的晕泽一闪一闪地跳跃着,触动了心底的那根弦,余音袅袅,却再也知音难觅。

    弦就在男人的手掌里盘旋,一圈又一圈,变为了他回忆那一天的媒介,他记得,那一天她在楼下疯狂地弹奏《狼牙山五壮士》。

    “初夏??????”男人将手掌轻轻拢在眉间,手与首之间隔着那一根代表思念的弦。

    铃声响了好半天,欧瑾瑜才缓慢地向书房走,他拿起听筒便听见里面江雨默几近疯狂的声音,“她在哪?她去了哪里?”

    欧瑾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把电话放在桌上,任由江雨默在里面绝无仅有地大叫。

    欧瑾瑜的眼不由自主地注视在保险箱上,他猛然跑过来,跪在地上,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而现在??????

    那几张印有卡通图案的创可贴不见了,却多了两样东西,他像是逃避一样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可是那个令他记忆深刻的水晶天鹅那样真是无比地出现在他眼前。

    手哆嗦得拿不起那轻巧的一个小摆设,一个又一个凌乱的数字慢慢地在他眼前排列,他像是等待死刑一样看着记忆的密码残忍地在他眼前开启,心里是那样怕,心里又是那样想,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错在了哪里。

    他拿起水晶天鹅下面的信,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收到过手写的书信,他从不知道她的字体会是这样娟秀,那个信封他打了好久都打不开,最后竟然撕掉了信纸的一角。

    他的眼凝视在上面,仿佛被她字里行间的回忆带到了过去。

    “欧瑾瑜,我从没想过会给你写这样一封信,也许它很长,但我希望你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完它,因为这是一封长的可以穿透你我所有苦难的信。

    我以为到了这一刻我会恨你,可惜,我做不到。

    可我却再也没有勇气留下来,因为我怕了,因为你的骄傲,你永远那样高高在上,也许我在你的心里只不过是一个用金钱换来的女人,所以你当初才和我签订那份合约,你的潜台词便是那就是我的价格标签,那便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

    你或许觉得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真正进驻你的心里,可是你知道吗,有一个人一直一直爱你,爱了那么多年。

    我曾经那样嫉妒宇凌萱,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错误便是我不是你在意的第一个女人。

    宇凌萱,我疯狂地嫉妒她占有你美好的青春时代,可是当我突然发现那些泛黄几乎看不清图案的创可贴时,我才发现,我比她先到,那时的我,12岁。

    那时的我还不知以后的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乖乖地听从着父母的安排,他们要我练琴我便练琴,没有原因,我只是要他们高兴,我早就习惯了做一个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