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bp;&bp;&bp;宇凌萱看初夏的手摸索着手机,便露出一排洁白美丽的贝齿,笑而无声,“别看了,她暂时来不了.”

    &bp;&bp;&bp;&bp;初夏警觉地问:“难道是你做了什么?”问完才觉察出自己的冲动,如果宇凌萱想说的她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自己恐怕也问不出来。

    &bp;&bp;&bp;&bp;果然,宇凌萱耸耸肩,不置可否,态度很是轻慢。

    &bp;&bp;&bp;&bp;初夏慢慢品味着她所有的话外之音,那些细节一点点串联起来,似乎宇凌萱对楚云霓并不亲近,甚至还颇有微辞,她索性故意问:“为什么要阻止我和她见面?”

    &bp;&bp;&bp;&bp;宇凌萱没回答,而是拿出一支烟朝她晃了晃,意思像是在询问初夏介意不介意,却不等她有所反应便自顾自地点上,动作娴熟,夹着烟的手指纤长,上面紫红色的豆蔻在餐厅幽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而媚惑。

    &bp;&bp;&bp;&bp;烟的味道有些呛,初夏忍不住咳起来,宇凌萱却像没看见一样先声夺人地说:“初夏,你看来也不笨啊,怎么做事就那么没大脑呢!你恐怕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这会儿太后突然要见你,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间,你不觉得可疑吗?”

    &bp;&bp;&bp;&bp;“那又怎样?”初夏反问道,今天她倒要看看宇凌萱会耍什么心眼。

    &bp;&bp;&bp;&bp;宇凌萱吞云吐雾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看来你还真是已经知道了江雨默的身份,那我不妨明说,楚云霓在这个时间找你,绝不会是想和你叙旧,一个和她儿子早已分道扬镳的女人,她恐怕没时间和你吃饭聊天,她这会见你,只是在警告某些人她的利益一旦受到侵犯,她便会无所顾忌,江雨默已经触动了她的底线,她这个人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对手,对于你,我猜测,她不会让你太好过。你没发现这个餐厅除了你我,就再没有其他人吗?她把约会地点刻意安排在这里,她如果想对你做什么,根本不会有人看见,只怕今天你进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出去了。”

    &bp;&bp;&bp;&bp;初夏心里暗暗一惊,餐巾的下摆被她揉在手心里,面色上却强装镇定,不露痕迹地追问:“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如果被她杀了,抓了,关起来,无论是哪种结局,你应该都是乐得看见的啊?你不但不帮她,反而来告诉我,哼,有一些人突然倒戈反而更让人起疑。”

    &bp;&bp;&bp;&bp;宇凌萱将燃尽的香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睫毛低垂,没有一丝眨动,那密密的羽睫排练得整齐而有序,像是最精致美好的工艺品,她的美,显而易见,她的心,却深不可测,此刻,连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她开始迷茫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救眼前这个女人,甚至为了她,不惜与楚云霓耍心眼玩智谋。

    &bp;&bp;&bp;&bp;“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初夏紧追不舍。

    &bp;&bp;&bp;&bp;宇凌萱轻哼一声,眼睛里全是淡而无痕的情绪,她也有些诧异自己竟然没有恼,她幽幽地说:“我没说让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至于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全凭你自己决定。”

    &bp;&bp;&bp;&bp;宇凌萱见初夏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以为她已经改变心意刚要开口,却听见她突然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bp;&bp;&bp;&bp;“谁?太后?”宇凌萱的语调轻松,可是眸子的暗陈却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眼睛眯起来定在远处的一个点上,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忘记,最后她只是平静地说:“要是没她,我当年也不会那样急迫地离开欧瑾瑜。”

    &bp;&bp;&bp;&bp;初夏不料她回答得这样干脆且坦白,当年那些拼接不全的记忆在此时慢慢地填补起来,怪不得那时候她会那样义无反顾地离开,原来是楚云霓从中作梗,那个拜金女爱慕虚荣转投他人怀抱的故事就这样被改写成一个孔雀东南飞似的凄美结局,原来世事居然可以难料到如此地步,她却不知在这个故事里自己是何种身份,又该不该留下一声叹息。

    &bp;&bp;&bp;&bp;宇凌萱显然没有在沉浸在往事里,而是继续说:“初夏,你真的要嫁给江雨默?”

    &bp;&bp;&bp;&bp;初夏皱皱眉,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楚天是,宇凌萱也是,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嫁给江雨默这样的男人。

    &bp;&bp;&bp;&bp;见她不说话,宇凌萱反而乱了心神,急切地追问:“你知道自己的心吗?”

    &bp;&bp;&bp;&bp;在这样的气氛下,初夏仍觉得宇凌萱的问题很可笑,她终究还是笑了出来,却分外无力,“师姐,我怎么不知道今时今**会这么关心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bp;&bp;&bp;&bp;“初夏,你听我说,一切都错了!都错了!”宇凌萱的身子向前倾着,声音有些颤抖,“初夏,你是个傻子,你相信所有人,你宁愿相信江雨默,相信白茉莉,但是你信任的名单里偏偏没有那个人的名字,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傻的无可救药,可是你却是他深爱的傻瓜,他爱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所以他比你更傻。”

    &bp;&bp;&bp;&bp;这大串的话像是电影里的旁白,凝重而深邃,它的力度不重,却恰好穿透初夏本就薄弱的心防,那一个个字猝不提防地扎进心里,久久地震荡,明明她没说过那人的名字,可是欧瑾瑜这三个字却莫名地在她的心尖上驻留,一遍又一遍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