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书房坐落在一处雅苑。

    苏琪带着李汀南绕过一处竹林,又步行数十步,这才在满地翠绿中瞧见那书房。

    “侯府的书房本不在这,但侯爷见这雅苑布局甚是巧妙,便拿来当作书房了。”

    苏琪挡着门把手,手上稍一使劲,推开门,将李汀南一行人迎了进去。

    “书房重地,侯爷也不派人守着?”

    李汀南进了书房,稍稍打量一番,见房内布局简单,墙上挂着一幅骏马踏雪图,角落摆着一张梨木书桌。

    苏琪嘿嘿一笑,“暗中自有人盯着。”

    想起总爱从树梢上跃下的刘青湖,李汀南点了点头,又拿起笔架上的一把狼毫,“这笔倒是不错,备些纸墨来。”

    雪白的宣纸在棕褐色的桌上摊开,桌前的女子穿了件累珠叠纱粉霞罗裙,嫩粉色的料子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挽起一段衣袖,裸露出来的肌肤嫩白、细腻,与宣纸上漆黑的墨一对比,更让人挪不开眼。

    已近黄昏,橘黄色的光从窗棂懒懒地投进来,笼住她的侧脸,倒有一份恬淡的气质在里头。

    苏宇踏进书房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桌前的女子好似察觉到这边的声响,抬眸瞧来,笑弯了一双眼睛:“夫君回来了?”

    这一声夫君,唤得苏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回来了。”

    他挥退众人,快步走到书桌旁,将李汀南鬓角滑落的发丝撩到耳后:“莫御史今日早朝递了折子。”

    “张尚书什么反应?”

    “自然是抵死不从,然后再反咬莫御史一口。”

    李汀南空出只手来,将肩膀旁的脑袋往一边推推,“死鸭子嘴硬。”

    旁边那人纹丝不动,反握住李汀南的手,在宣纸的一角写了个张字:“张盾晚间回府时,与人发生了口角,争执间好似将右手折了。”

    李汀南手下一顿,扭头看着苏宇勾起的嘴角,“张盾晚间出门作甚?”

    “醉春楼。”而后又急忙补充道:“我可从未去过。”

    李汀南不置可否,自顾自地举起宣纸:“张灯结彩,大厦将倾,张家还能结几次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