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汀南提步走到翠云面前,手中的银针刺向她的哑穴中。

    “带路吧。”

    翠云扭扭身子,无声地控诉着刘青湖的暴行。李汀南见状让刘青湖将翠云先松开,“你先回树上去。”

    刘青湖也没应答,脚尖轻点,又无声无息地跃回了竹林的顶端。

    “绑也松了,带路吧。”

    翠云微微颔首,蹲在地上将碎掉的玉簪捡了起来,从怀中掏出张帕子,小心翼翼地将玉簪的碎片拾进帕子中,又收回怀里,一番动作后,才起身引着李汀南往远处的院落走去。

    出了竹林,又跨过一扇拱门,这才瞧见一座院落,院落上方浅棕色的匾额上却未题一字,吱嘎吱嘎的声音透过院墙钻进李汀南的耳朵中。

    “这是你家姨娘的院落?”

    在李汀南的记忆中,尚书府好像不曾有过这样幽静的地方,故而猜测这是张芒逆宠溺丽娘,特意修建的庭院。反正张家花钱如流水,秋季都拿得出灵山银针待客,多修间庭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翠云点点头又摇摇头,三长两短地叩响了柴门。

    不多时,柴门便闪开一道缝隙,一双浑浊的眼睛扫视着门外的几人,带目光游走到熟悉的女子身上时,这才松了口气,打开半扇柴门,将几人放进院内。

    院内摆着架古朴的织布机,机身上还有半匹没织完的布匹,刚才嘎吱嘎吱的声音便是从这传来的。堂前栽了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树,婆娑的树影落了一地,墙角处栽了几株香苑花,淡紫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着身子。

    院中拄着拐杖的老妪白发苍苍,虽穿戴得有些朴素,但十分的整洁。

    “尚书府还有这等幽静的院落,今日倒是大开眼界。只是不知你家姨娘与户部尚书是什么关系?”

    翠云抛下李汀南和金风,搀着老妪往堂内走去。

    “本夫人说的是前任户部尚书,钱皓。”

    翠云脚步不停,自顾自地扶着老妪往堂内走去。

    “放眼京城,钱夫人的织布技术仍是稳居第一。钱小姐,走慢些,年纪大的人经不起折腾,老年人的骨头可比玉簪还要脆。”

    翠云这才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泪水盈了满眶。

    老妪满面恍惚,捏着翠云的衣角,用孩童般的语气问道:“怎么不走了?今日不午睡了吗?”

    李汀南唤了声刘青湖,便有一男子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朝翠云掷出块碎石,打掉了扎在翠云哑穴上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