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这次过来也不是空手过来的,虽说本质上是来看看人家,可他还给陆槐带来了作业。

    堆积了好几天的作业。

    陆槐看着他尽心尽力地从椅子上的袋子里拿出这几天的作业,顿时两眼一昏。莫舒他,可真是个“好同桌”呀,为什么来找他还要带上作业?他明明因为他的主动才快乐了不到一会儿,就满眼脸染上懊恼之色。

    这就是所谓的痛并且快乐么?

    陆槐都快疯了,眼里的光黯淡了不少,扒拉着脑袋瞪着眼向莫舒控诉:“为什么我都请假了还要写作业,不写行不行。”

    莫舒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平生第一次有几分心虚,睫毛颤了颤,可嘴上还是强硬道:“不可以。”

    老师没强制陆槐完成,是他自己要告诉陆槐这作业的,他缺了这么多天课,要是不做不熟悉那可怎么办。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陆槐一眼,心里忐忑又不安,就怕他知道后生他的气不理他了。

    陆槐瞪了他半晌,到底还是接过了作业,嘴里似抱怨地咕哝着:“等我抄好题目就还给你。”他们这个时候的低年级也没有什么作业要做的,不过是些写字还有语文题数学题。

    那小神情瞧着不情不愿的,可抄题目的速度却一点都不含糊。

    莫舒见状抿唇笑了笑,有几分高兴。他生长的环境的原因,自小便特别敏感,尤其是感知人们的情绪,高兴的,愤怒的,虚伪的,哀伤的,比如那个男人的愤怒,他一看他就知道自己得遭罪,又比如他的妈妈,是对他好,可也实实在在对他坏,他都知道的。

    他听过她不知一次咒骂他的,最常见的便是小怪物。可她又很奇怪,咒骂他,又要养他,每天给他糖。

    可陆槐又不一样,他嘴上说着不满,脸上却不见丁点儿不高兴。

    想来就算事后知道了真相也不会生他的气吧,莫舒默默地想着,悬着的那颗心终归是放下了一些。

    陆槐抬头看他,神色笃定:“莫舒,你笑了。”

    莫舒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闻言立刻板着小脸,硬邦邦道:“没笑。”

    陆槐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直到把人看得不自在了还不算,他放下笔抬手戳了戳人家的脸颊,像个小流氓似的,特别坏地逗“一本正经”的小孩,非要揭开人家的正经面具:“我说笑了就是笑了,再笑一笑好不好?”

    莫舒被他戳脸不是第一次了,可还是有几分不自在,他撇开脸,躲开他的手指,可凳子就紧挨着人家的边上,又能往哪里躲去,他自己又没有起身跑走,就那么点儿的地,不过躲了几次便又被他的好朋友给戳脸了。

    “你躲呀,还不是给我戳着啦!”陆槐瞅着他,抬了抬下巴,笑得一脸得意。

    莫舒抿着嘴,语气听着有些急了:“你别闹,快抄题目。”

    眼瞧着小莫舒快要恼羞成怒了,陆槐叹了口气,遗憾地收了手。他不仅嘴贱还手贱,得亏这一世的莫舒受得了他,要是上一世,怕是只会给他冷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