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听言这样的人,是很难正视自己的欲望的。

    他此行目的绝不单纯,可哪怕已经坐在了林星果的沙发上,却也说不出任何直白或是袒露的话。

    他是个守礼到有些呆板的人,不太懂得变通,用质朴来形容宗听言想来也是可以的。他有着清晰的认知——林星果从前口中对他说的那些喜欢抑或是赞美,其实都一文不值。

    即使宗听言知晓这些甜言蜜语如同璀璨绚烂的烟花般转瞬即逝,但他依旧无法抑制地为此心神震颤。

    宗听言似乎很难让人将“生活”二字与他联系起来,他坐在逼仄老旧的出租屋内,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窗户留了一丝狭小的缝隙,清风灌入屋子,将遮了大半的窗帘吹得微微晃动。

    宗听言端坐于沙发之上,屋外的阳光似是对他格外钟爱,混着阵阵清风,如几条金灿灿的小蛇般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几缕金光随风而动,吻过宗听言置于膝上的、苍劲细瘦的指骨,爬过他裸露紧绷的胸膛,最后顺着清瘦的脖颈一路向上游弋,贪婪地攀上了那张冷淡疏离的美人面。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上天偏爱之人,林星果在原地楞楞地想着,宗听言只要坐在那里,其他所有的事物便都成了陪衬。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冷淡,像是世间万物都无法令他激起一丝波澜。

    可惜窗外吹进来的风并不是对他毫无影响,视线下移,却是一副衣襟大开,乌发散乱的模样。

    ——面上端的一派无波无澜的君子之态,衣服却不知为何自己散了,而那双置于腿上的手,将衣袍下摆都攥皱了,就连指骨都用力到泛白。

    林星果眼中浮起些许笑意,之前浮在心头的慌张都尽数散去。

    啊,原来心如皎月的宗道长,也有主动求欢的一天啊。

    林星果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杯壁,心底有了数,便立刻气定神闲,慢慢走到宗听言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靠得极近,坐下来后,两人的手臂与大腿都紧紧贴合。

    宗听言的身体,林星果早不知上下其手了几百回,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宗听言,从认识林星果起,便被在牢牢摁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玩了个遍。

    可他极少却碰到过林星果,此时两人仅仅是坐在一处,却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姿态亲密。

    宗听言的脊背本就挺直如松,此时距离拉近,身体僵硬,脊背更是绷得又紧又直。

    他心中所思所想皆是从前不愿触碰的爱欲嗔痴,因此身躯滚烫,便更能感受到林星果不似常人的冰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