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宁砚发现阿姨换了个人,顾西平没多解释,只说以后来家里工作的,会一直是这个新来的阿姨。

    宁砚觉得,应该是阿姨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是顾西平的家又不能一直没有人搭理,所以就迅速地换了新人。

    这么冷酷无情的做法,的确很有顾西平的风格。

    他想,如果有一天,顾西平对他没有兴趣了,恐怕结局也会跟这个阿姨一样。

    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顾西平一般只在客厅吃饭,偶尔会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但今早他却稀奇地打开了电视,心情似乎很不错,宁砚甚至听到了顾西平在轻声哼着曲调。

    顾西平的心情一好,宁砚的紧张感就会减弱许多,他早上洗漱的时候,都没有锁上洗漱间的门。

    没成想,这仅有的一次不注意,顾西平就挤了过来。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洗漱间的门,抄着手靠在门边,专注地盯着镜子里那个正在埋头洗脸的人。

    水声不大,但足以盖过顾西平推门而入的声音。

    宁砚没有察觉到,洗脸洗得彻底,掌心摩擦脸颊的时候,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洗脸的力道还不小,像是脸上积攒了多年污垢似的,使劲儿擦着脸蛋,等到他终于洗完,仰起头看向镜子时,被一动不动的顾西平吓住了。

    他立刻回头看,确定身后站着的确实是个人,而不是什么幻觉。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惊恐,顾西平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有些抱怨似的问他,“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我很可怕吗?”

    宁砚回了回神,他的耳边徐徐绕着电视里发出的早间新闻播报员的声音,还有厨房不大不小的动静,这让他松了口气,有了些底气。

    他不再看顾西平,转身取下毛巾,擦着脸颊上的水。

    宁砚的肩膀很薄,后颈很漂亮,从背后望去,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具脆弱得像女人一样的身体。

    事实上,顾西平也确实认为,宁砚的身体很脆弱,腰肢细得很,他单手就可以揽住,稍用力就可以在腰侧掐出指痕。

    顾西平觉得自己已经十分礼貌,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可他觉得宁砚似乎很不懂事,非但没有回应他的礼貌,招呼不打也就算了,居然刚擦完脸就要从洗漱间出去。

    真是不懂事。

    他觉得应该代替宁砚过世的父母,来教教这孩子与人相处时最基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