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人没有听到这句话,他被手帕捂得难受,发出了闷哼。

    顾西平放过了他,“好心”地帮他掀掉了盖在面上的手帕,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难受的人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趋于稳定,额头上冒了些薄汗,原本毫无血色的唇因为憋闷而染上了淡红,显了些气色。

    顾西平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随即起身,离开了医院。

    他走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外面的雪停了,风静了,之前由于太久没有睡觉而生出的疲惫,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他现在异常清醒。

    等他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要到清晨了,顾西平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披着灰蒙蒙的冷光,钻进了被窝。

    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得很好,八点闹钟一响,顾西平就睁开了眼。

    他的眼下泛着淡淡青黑,眼睛看不出半点睡意,连醒来的姿势都跟躺上床时一模一样。

    助理陈嘉已经在楼下客厅等着他,临时工阿姨也准时备好了早餐,新的一天正在按部就班、毫无变化地开始。

    顾西平没有去公司,而是让陈嘉先送他去了医院,还顺路买了早点。

    大清早的医院比晚上要拥挤许多,顾西平不大喜欢与人挤电梯,好在昨夜背进医院的人住在五楼,上楼不会花费太多时间,所以顾西平选择走楼梯。

    夜里值班的护士正在交界,偶然间瞥到一身西装革履的顾西平,主动向他招了招手,顾西平颇为绅士地颔首,走了过去。

    “顾先生?”护士仰着头,两眼放光地问,“昨儿晚上送流浪汉到我们医院的那个好心人?”

    顾西平笑道,“举手之劳,是昨晚预留的费用不够了吗?”

    “哦不不,”护士忙摆手,“还得给您退呢,找您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说。”

    顾西平:“请说。”

    护士翻着手中的记录本,放低了声音,“建议您好人做到底,带着那位先生去一趟派出所,他的情况有些特殊。”

    顾西平:“哪里特殊?”

    护士:“我们主治医生下班前,特意又去看了看那位,检查口腔的时候,发现他的喉咙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声带已经完全被毁,明显是人为造成。”

    声带被毁?

    顾西平稍作回想,发现那人确实不曾说过一个字——除了被他的手帕捂得哼了两声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