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俯下头,宁砚立刻躲开,偏着头,闭上了眼睛。

    顾西平顿住动作,轻笑一声,把宁砚的脑袋掰回来。

    “睁眼。”

    宁砚的眼睫仿佛被风吹动的蝴蝶翅膀,轻颤两下,缓缓睁开,望向顾西平。

    “你躲什么呢?”顾西平笑言,“我看看你还在不在发烧,又不会吃了你。”

    顾西平一边说着,一边凑着额头挨了上去,贴着宁砚的额头。

    “嗯,不烧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之前你一直出汗,睡衣湿了一件又一件,我守着给你换衣服,生怕你高烧不退,脑子再被烧坏。”

    宁砚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态,除了还有些乏力以外,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身体也很干爽,没有被汗一遍遍浸渍过的黏腻感。

    就是头皮有些出油,脑袋顶像是盖着层沾了水的纱布,又厚又重,不透气。

    于是他回应顾西平,表示自己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刚好这时最后一瓶药也输完了,顾西平顺手拔掉了针头,把扎针的出血口处理好,仔仔细细地贴好医用胶带。

    “还要睡会儿吗?”他问宁砚,“还是要起来吃饭?现在差不多下午四五点,差不多到晚饭时间。”

    宁砚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刚才吃了药,胃有些不舒服,他就打算下床,去吃点饭。

    从床上下地时没站稳,整个人猛地往地上栽去,顾西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稳在地上站着。

    “要我抱你吗?”

    顾西平睡着就作势弯腰,打算懒腰把宁砚抱起来,岂料宁砚下意识推开了顾西平,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看洪水猛兽似的躲着他。

    “你不需要伪装,”顾西平不屑地冷笑一声,“拿出你最真实的样子来面对我,比起你一直扮出来的单纯模样,我更喜欢你红着脸无法自持的放浪样。”

    瞧着宁砚不解又带着警惕的眼神,顾西平倍感烦躁,他转过身,背对着宁砚,不想再多说似的。

    “我知道你的过去,脏不脏我不介意,但别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再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会忍不住掐死你。”

    顾西平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到仿佛在问晚上吃什么,让人怀疑话里的真假,不熟悉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