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一定要用铜钱来赔?大宋缺少的是马匹,纵然王韶能够顺利取得熙河,能够产马供给大宋足够使用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需要多种渠道来获得马匹,战争俘获纵然是一条比较快捷的方式,但未免牺牲太大,风险也颇高,这仗打胜了要求高额赔款,其用意便就是想要从西夏榨取一些马匹回来,就算他们不肯给,拿牛来顶也是一样,正好屯田需要大量的耕牛!”王静辉笑着说道。

    听到王静辉的解释后,所有人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不过王安石和司马光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在驸马出现之前大宋的马匹、牛羊价格居高不下,但不过四五年的功夫,牲畜的价格便降低了五分之一多,汴都街市上的一些权贵之间以前出门都是牛车的,现在马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可以说这完全都是驸马的功劳!

    从开始的走私到最近的劫掠,这一过程多少让王安石和司马光都有些不习惯,但毫无疑问大宋凭借这驸马呈上的种种建议来挖西夏和辽国的墙角,不仅使大宋在短时间之内建立起了数万骑兵部队,在民间牲畜紧张的气氛得到大大的缓解,大量耕牛的到了市场上,使得大宋百姓的种植庄稼更加省力和快捷,尽管大小灾害不断,大宋还是在这几年中取得了很大的粮食丰收。尽管驸马的建议都是上不来台面的,但毫无疑问这对大宋有着莫大的好处!王安石和司马光骇然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联想到更多和驸马有关的事情后,这才发现大宋这几年状况的好转几乎都是驸马一人之力在默默扭转!

    王安石说道:“此乃良策,若是可以的话,自然是多多益善!”

    皇帝赵顼说道:“爱卿若是能够签下这份和约,自当为大宋的功臣,朕可要好好赏赐你!”

    “臣不需要什么赏赐,魏国公他们在西北地将士才是最大的功臣。臣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借着魏国公他们的声势来要挟党项人罢了。魏国公这次在西北与党项人交战,所缴获的物资甚丰,士卒久战之下难免疲惫,还请圣上下旨褒奖西北众将士。以安将士之心,臣也好趁此尽快了解了和党项人的谈判,将合议条款都给签订下来。“

    王静辉地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许,现在是时候该褒奖边关将士了,否则日子一旦拖长了,难免要发生变故。若是放在以前,无论是司马光还是王安石,他们都会尽量减免将士的奖励。以避免国库空虚,毕竟不是开疆拓土,适当奖励一下便可以了,但魏国公韩琦送回来的缴获物资清单却是十分丰厚,光是战马便有六万多匹,这还不包括韩琦偿还王静辉产业赠送的两千匹战马。只是从无心他们四处劫虏洪州城至嘉宁军司之间的党项牧场中的一小部分,牛羊无数,马场的大小马匹一率牵回大宋,仅此一项便是一万五千匹马,当真是大丰收。

    皇帝赵顼责成中书省定下了奖励章程,从战利品中地牛羊之中拨出了十分之一用作奖励,并且原数偿还了保安军百姓在这场守卫战中的全部损失。对于皇帝的奖励。所有的大臣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魏国公他们能强,居然把一场耗损严重的大战变成了一本万利的买卖,任何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反对地。

    三天之后。党项和谈使节阿里提怀着异常羞愤的心情与大宋驸马王静辉签订了两国合议条约,这份条约是一份彻彻底底对党项极为不利的条约,不仅规定了偿还大宋战争赔款一百万贯之外,所有被俘虏的党项将士将会以金银牛羊的形式赎回,每个品级的党项将领都有不同的价格,而擒生军中地幸存者的赎回价码更是普通军士的四倍之多,这样的价码几乎注定只有少数擒生军地将领能够被他们在西夏的族人所赎回。

    这三天之中对于阿里提是极为痛苦的,因为他面对的谈判对手是王静辉。这使得他非常后悔为什么在前段时间和大宋中书省的高官和谈的时候没有签下和谈条约,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大宋驸马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在和谈中几乎没有阿里提说话地权力,所有的条约章程都是这个驸马一手定下的,阿里提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这三天里,阿里提还亲眼见到了党项大将梁格嵬的尸体——大宋驸马没有翩他,梁格嵬的尸体保存的非常好,尽管已经脱水尸体变得干巴巴的,但阿里提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就是梁乙埋的侄子梁格嵬。对于梁格嵬的尸体,阿里提还是免不了受到王静辉的一顿宰割——这位已故的党项大将的尸体居然要五百匹上等骏马!这样的要求几乎让阿里提当场爆走,连杀了王静辉的想法都有,但他还是忍气吞声的记下了这笔帐。

    大宋君臣在得知驸马连梁格嵬的尸体都卖了一个好价钱,都是面面相觑——这个驸马心可真是够黑的,连死人财都不放过,不过五百匹上等骏马在汴都的行情几乎达到了百万贯,几乎又是一个战争赔款的价钱。与大宋君臣对驸马的肆无忌惮怀着异常古怪的心情不同,汴都的大街小巷中的说书人除了对魏国公韩琦在西北力抗党项大军进行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外,更是对大宋的小王驸马舌战党项使者,逼其在大宋历史上头一份扬眉吐气的和约上签字更是传得如亲眼所见一般,一时之间小王驸马在汴都的声势和魏国公韩琦不相上下,各处都传诵着大宋天子和小王驸马风云际会君臣相得的故事。

    就在王静辉声望几乎达到一个巅峰的时候,王静辉和妻子蜀国长公主赵浅予入宫面圣,就在太皇太后的慈寿宫内,他们向皇帝赵顼、太上皇赵曙和曹老太太要求辞去龙图阁直学士的官职,离开汴都到江南去游玩。

    面对跪着的驸马夫妇,大宋皇室的核心成员都不禁动容,王静辉这次要求致仕的态度异常坚决,恳请皇帝赵顼答应他们的请求。

    “难道以汴都地繁华还留不住爱卿吗?!”皇帝赵顼有些生气的说道。

    “圣上对臣的宠信,臣亦是铭感五内。但臣亦亏欠公主良多,自臣入仕以来就甚少陪伴浅予,浅予怀孕待产,臣亦是身在楚州不能守护在旁,以往种种。对此臣着实无法做到心安!当前大宋国祚升平,与党项之争也暂且平息,相信朝中众位大臣定能够做得比臣更好,圣上只需记得为百姓谋福,为大宋谋利,自然可以稳如泰山。庙堂之事以了,臣亦该身退,是时候陪伴浅予了。圣上也不会忍心看臣这样愧对浅予吧?!”王静辉叩首在地上头也不抬声音微微哽咽的说道。

    “那爱卿也不用跑到江南啊!难道汴都就不适合你居住吗?”

    “圣上,臣恐身在汴都心亦在庙堂,臣本一布衣,承蒙圣上不弃才使臣能够为朝廷社稷尽些绵薄之力,现在臣也该关心一下妻女了!”

    “朕还要借爱卿之智以平党项,改之怎可半途弃朕而去?!”

    “扫平党项的具体事宜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就算臣不在,但文有介甫、君实两位先生,武有郭逵、王韶,自可以为圣上分忧解难。臣不过是到江南居住一段时间想和浅予静静地待在一起,当圣上与朝廷相诏之时,臣必于千里之外回到圣上身边继续效力,不过圣上可要给臣多一些休息的时间才好!”“官家。驸马不过是外出小住,他不想回来,哀家还舍不得蜀国,怎能容他长久在外?!圣上尽可放他夫妇二人去吧!”曹老太太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珠帘内见客。即便面对王静辉也是一样。

    皇帝赵顼沉思片刻,知道自己这个妹夫看似好说话,但心中不比王安石他们倔犟少,一旦心中有所决定,就是自己身为九五之尊亦不能夺其志。刚才太皇太后的话已是点明只要有自己的妹妹,王静辉是不可能长期游离在外的,到时候朝廷相召,驸马也会乖乖的随着公主回到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