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余氏得龙。”

    眉心紧锁,看着铜镜里冷肃的脸,再描画的贤良这时也隐不住戾气,半晌才转了下头轻叹着“本宫是不是老了许多?”

    “娘娘您还年轻,怎么会老?”知道她此时并不想听这些虚话,剪秋又换了在潜邸时的称呼“侧福晋切莫忧思...”

    “从前你就逗我开心,皇上说待我产子便扶我为福晋,可还不是...”似乎有些怀念“姐姐,她可什么都有了”

    剪秋掐着花给她簪在头上“...娘娘可还是念着皇上?”

    经久上位的威严柔和下来,眉眼也蒙上一层浅淡雾气,嘴角极轻快的抿着

    被王爷调教的日子是想回却回不去的时候,见过彼此情浓的样子,这时候不过是拿着当时的情分熬日子罢了。

    若说她爱的是皇上,不如说她爱的是当时那人

    她不算良善,也不是难得的美人,可那时候被男人捧在手心,心也养的大了,母亲是妾,自己是庶女,嫡庶妻妾自古分明,可做了他的侧福晋,又有着长子弘晖,那几年,那几年当真是极好的

    回眸看着剪秋,戴上的面具久了自己也揭不下来,显得表情有些滑稽,

    想尽力去笑,嘴角却垂的更低,弘晖发热没了,姐姐这时有喜,全府的太医都求不来,让不满七岁的弘晖生生烧死在她怀里

    第二日还得梳妆好给姐姐道喜,真真是我的好姐姐,

    怨谁呢,似乎谁也怨,爱谁呢,她现在也看不明白

    宁愿是旁人递来的一把刀,也不要最亲近之人的折辱,平日的体贴谦和,恭敬婉顺都统统化作利刃戳进她的心窝。

    皇上可还顾着一丝旧情?姐姐可曾念过一丝姐妹情谊?到了这时候,只有抓着权力,才可让心里静些、再静些,皇上的忌惮、分权、警告不过是让她再看清些枕边人的冷血罢了

    每日还得和华妃装着打擂台,可怜着这人,又不停厌恶着

    凭什么自己求之不得之物被她可轻易的握着,凭什么她的哥哥时时为她着想,凭什么她的母家身居高位,凭什么她嚣张跋扈还能轻松躲过

    未摘下的护甲将脸上碍事的浊泪擦去,剪秋不敢再瞧

    从遥远的心底传来一声,凭什么...皇上那么喜欢她

    自己坐在皇后之位,心惊胆颤,如履薄冰,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

    被人扒光了似的无所适从,嫡庶之分鲜明,因着这一处便被人讥笑,被人指点,被人议论,做的再好,后人提起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