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摇摇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还好这次我护住了,不然真得毁容了。”

    十三犯了错,脸上带了自责,他扶着林芷小心下了马车,在这期间,林芷好像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赵宇卓一声痛呼。

    等到林芷从车上下来,就见到不远处赵宇卓从头到脚糊了一声白色的东西,而他身旁,有个头发苍苍的老妇人,正拉扯着赵宇卓,嘴里不停地在说个什么,等走近了看,林芷忍不住喊出了声:

    “好多的豆花!”

    十三在身后幽幽地纠正道:“是豆腐脑,主子。”

    林芷看着被撞翻在地的豆腐脑摊子,心里直呼可惜,嘴上不由得说出了口:“真是好浪费啊。”

    赵宇卓本就泛青的脸,此时听了林芷的话,有了发黑的迹象。

    与赵宇卓拉扯的老妇人顿时痛心疾首地骂娘:“老身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就靠着这摊子活命,真是丧尽天良哦,平白的撞翻了老身的摊子,还想走人,真是烂了心肠哦,丧命哦——”

    赵宇卓的神色不耐到了极点,但还是忍住了,他一边使劲想要甩脱老妇人的手,一边道:“老婆婆,在下身上没带银子,待会儿在下一定派人过来,你这一摊子的损失,在下都会赔偿的!”

    老妇人干瘦的爪子依旧紧紧抓着赵宇卓的袖子,嘴里哭嚎道:“啊——烂了心肝哦——丧命哦——生儿子没屁眼哦——娶的婆娘偷汉子哦——”

    林芷今日简直是大开眼界,要不是老妇人开始骂起赵宇卓的祖上,林芷都还想看下去:“婆婆,这一摊子的豆花——不是,豆腐脑,这几锭银子够不够?”

    老妇人抬起头来,瞅见了林芷手上的三锭银子,顿时双眼放光,手里抓着的衣袖脱了手,一把抓过银锭,依次往嘴里咬了一口,完了后,眉开眼笑对着林芷道:“哎哟哟,都是老太婆这臭嘴,刚刚说的生儿子没屁眼,婆娘偷汉子,不算啊,佛祖保佑,这位娘子一定跟这位公子生个大胖小子,哎哟哟,真是般配哦。”

    林芷:“”赵宇卓生儿子没屁眼,娶的婆娘偷汉子可不关我的事儿!

    老妇人怕手里的银钱飞了,连摊子都不要了,挤进人群里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林芷想要解释都来不及。

    “世世子,奴奴才给您擦一擦——”那马车夫,也就是赵宇卓的小厮,颤巍巍地道。

    “帕子给我!”赵宇卓接过帕子,擦脸上豆汁的时候,手肘都在发抖,看来是气得不轻。

    周围的老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方才一窝蜂地聚集,现在又一窝蜂地离去。

    “让林小姐见笑了,我这小厮手脚不麻利,让林小姐受累了。”赵宇卓勉强挤出来个笑容。

    那小厮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身子一抖,带着哭腔解释道:“世子,奴才避让行人的时候,一切明明都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匹马突然左前腿绊住了右前腿,这就罢了,奴才便拉紧了缰绳,想要让马车停下来,没想到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只耗子,另一匹马受了惊,乱窜起来,连带着马车——”

    小厮吸了口气:“连带着马车也跟着乱晃起来,奴才见情况不对,立马拔剑砍断了绳子,可是路中间也不知道哪个丧尽天良的,扔了副凳脚高低不一的长条凳子在路中间,马车就侧翻了。”

    小厮讲得一波三折,但他主子却半分触动都没有。